宇文贵虽然因为一路两次被突厥人伏击之事而怒火中烧,但如今身处突厥,一切行事当以大局为重,以整个使团的安全为重,况且一切事情都存在诸多蹊跷,尚不知具体情况,因此将心中的不满收起,小心翼翼地走到木杆可汗面前向他介绍众人。
“在下大周许国公宇文贵,这位是神武公窦毅,还有王显将军,我等奉天子之命跋山涉水前来王庭迎亲,不曾想刚出我国边境便在渠城遭遇一股来路不明的突厥士兵袭击,损失惨重,快到王庭之时,又被贵国阿史那公主和摄图王子袭击,死伤惨重,副使胡秉纯身受重伤,如今还昏迷不醒,我等奉皇命而来,可汗与我们也有言在先,早已立誓约定,为何出尔反尔,做出这等事情来?”宇文贵语气平稳缓和,生怕一言不对反而激怒了木杆可汗。
木杆可汗着实对宇文贵所说之事一概不知,听了他的话也十分震惊,而摄图就在人群之中,不管这两件事情是不是突厥人所为,毕竟发生在突厥境内,自己理亏在先,于是召来摄图责备道,“摄图,许国公所言是否属实?袭击迎亲使团的人是不是你们所派?”
“可汗明察,摄图一直王庭训练兵马,这几天未曾离开王庭一步,怎么会派人袭击周国使团,再说联姻之事乃是由我传达给可汗,我又怎么会做出破坏两国友谊之事,一定是这群周人想以此施压,逼迫可汗对粮食布匹等物的数量做出让步!”摄图全然不顾在场那么多双眼睛公然说谎,对自己所做之事矢口否认。
“摄图王子,我听说突厥的男子个个都是草原上的英雄,敢作敢当,从来不说谎话,你今天这番话真是让人瞧不起,你把我们迎进驿馆,如今我们所有财宝器物全部放置在那里,难不成你是想私吞这批财宝?你身为王子,受木杆可汗器重,怎么能够为了一己私利而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肆意破坏两国和平,挑起战争?”窦毅声震滔滔,故意以此刺激木杆可汗和摄图。
“摄图,到底怎么回事儿?”
木杆可汗充满怀疑的眼光盯得摄图浑身不自在,他本以为只要自己矢口否认,在突厥的地盘任这些周国使者如何也拿自己没有办法,这下却在木杆可汗面前反被窦毅诬陷,气得满眼怒火。
“窦毅你胡说八道,本王何曾迎你们进入过驿馆,说出这等子虚乌有之话你居心何在?”
摄图毕竟年轻,缺少像窦毅的老辣和沉稳,心神一下子便被搅乱,窦毅继续不急不缓地说道,“我们早已对你有所怀疑,所以在连夜逃出驿馆之前还悄悄藏了几箱财宝在驿馆之中,可汗只需带人去驿馆,找到这几项财宝,即可证明我们曾去过驿馆,而且驿馆那么多人都可以作证,突厥是可汗的突厥,不是摄图王子的突厥,摄图王子可以收买驿馆的几个人,我不相信他还能将驿馆里的所有人都收买?”
窦毅一番话驳得摄图哑口无言,心慌意乱,摄图根本没有私吞财宝之心,不过是想将它们藏起来毁灭证据,哪知周国使臣竟然这般狡猾,自己掩盖不成,反被他诬陷,更为重要的是木杆可汗听了窦毅这一番话,竟然对他也有些怀疑,自己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一气之下便拿刀准备杀了窦毅,窦毅曾经也是在战场上以军功起家,虽然半老,但身手不在摄图之下,立马反应避开,摄图再要砍去,被木杆可汗喝住,“摄图,住手!”
摄图这才将兵器收好不敢再乱来,而他刚才的举动更加“坐实”了窦毅的话。
“摄图,你是本汗的亲侄,枉本汗如此信任你,你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