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县城是沿着青河北岸向北而建的。
青河则是它南面天然的护城河。
只是沿河一带并不是平地,而是高低起伏的坡地。
最大的一个坡,可以说是小丘了。
这处山丘顶端,前平后突,平地长宽各有三四十丈左右。
山丘的右侧一直到南城门附近的河道边是一溜的茶楼酒肆饭铺等,左侧则是一片片的民居。
山丘顶端则建有县学。
县学正门出来二十丈左右就是河岸边。
不过,这里离岸高出约四丈左右,是无法下到河岸的,要想去河岸边,必须往前走大约三十丈远,穿过第一片民居下里坊里的小道。
站在这里可以纵观河道。
因此,县学就在这里修建了一些凉亭,围出了一片花园,还建了一座两层的青河楼,供学子们在此吟诗会友登高望远。
在五月初五这个日子,这里不仅靠近赛道起点,更是观看龙舟赛视线最佳的地方,因此这片好地方,早就被县里有权有势的人占据了。
江刘两家是轮不到在这里占地方的,而那些靠河的茶楼酒楼不仅要价高,且早就被人定光了。
除了这些地方,在南城门外的河道边,还有一溜非常抢手的帐篷区。
这里靠近赛道的尾端,虽然不能看到整个比赛过程,却能近距离看到比赛结果。
赵捕快一家每年都会在此处看龙舟赛,老早就在里面订好一顶帐篷了。
因此,两家人从北城门一进城,就驾着车往南城门外奔去。
“哇塞,这人也太多了吧?”
进城后,江寒就毫无忌讳地撩开车窗帘子往外看。
“这么多人,这车往哪停啊!”
芸娘虽然觉得她的行为有些不妥,却也忍不住透过她捞起的车窗帘子往外看,见到外面乌压压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发起愁来。
“哼,都怪这个惹祸精,好好的来看龙舟,非得要弄这么多幺蛾子……不耽误那么多时间,我们早就到了!等会我哥要是被赵大叔责备,我一定要你好看!”刘小妹瞪着江寒,冷冰冰地说道。
就是她,非得要绕到乌瓦巷去接上宋耀祖来给她卖东西。人家宋家孤儿寡母地不能好好过个节,宋母就不舍地拉着宋耀祖说了好一会话才放人。
要不是这么一耽搁,他们早就到了。
他哥今日可是还得去执勤的,只是怕他们一群妇孺伤患出事,才特意请了两个时辰的假,将他们送到县城的。
结果这个惹祸精,居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点也不知道体贴一下她哥。
再没见过这样冷血自私的人!
“呵呵!”江寒强笑两声,虚张声势地说道,“你们就是瞎操心,我康哥都不发愁没地方停车,你们倒是急得不行!康哥可是在县城里混了好几年的了,不比你们清楚哪里有地方停车啊?你们这是在怀疑我康哥的能力!”
她知道今日这样过节的日子,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惹人厌,但是,只有过节才会有这么多人流啊,有人才会有生意啊,她怎么舍不得放过这种难得的机会呢?
谁让她身上压着那么多债务呢?
这些债务就像拦路虎一般,拦在了她奔向目标的康庄大道上,若不先清理掉,她啥时候才能看到开菜馆的希望?
要想顺利清理掉,怎能不抓住所有可能的赚钱机会呢?
何况这还是合法合规的赚钱机会!
“停车的地方倒是可以找到,只是咱们若能早点来,可以停得更靠河边一点——师父也能少走点路,他的腿伤还疼着呢!而且你还带着么多东西……”穿着差服坐在车架上的刘大康,一边熟练地赶着车找停靠的地方,一边直言不讳地道。
江老爹闻言,说道:“我的腿没事,大康,你尽快找一个离得你赵叔的帐篷稍近些的地方将我们放下,然后赶紧赶着车回衙门去,别迟到太久,免得你赵叔难做。”
江老爹因为腿伤本是要留在家里看家的,但是刘大康和江寒都不愿这热闹的日子,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家里。
两人好一顿软磨硬泡,江寒甚至说,河边人多又杂乱,如今这妇孺失踪案还没破,她要忙着赚钱,看着芸娘和小安的任务只能交给他了云云。
他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虽然他行动不便,但多一双眼睛看着总要安全一些,他怎么都比刘大婶要机警些吧。
“好了,到了,上面那顶青红相间的帐篷就是赵大叔家的。”刘大康将车停住,侧身指着右后方河岸边的帐篷区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