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侧坐在江老爹身边的宋耀祖说道:“我们先下来,宋小哥,要麻烦你先帮忙看一下车……”说完,他又回身望向江寒,道,“江寒,你这些东西是现在搬到帐篷里去,还是放在车上,等下直接从车上担着去卖?”
江寒望了望车窗外挤挤攘攘地人群,说道:“放在车上,等下直接挑着去卖,宋耀祖你先看一下,我上去与赵大叔打个招呼就下来,咱们俩今日是要一边卖东西一边看龙舟了哈哈!”
宋耀祖点点头没说话。
他也没有发言权啊,谁让他的闲暇时间已经卖给这可恶小子,即便万般不想来想要留在家陪娘和弟弟,也不得不听话地跟来给她卖力。
一行人下了车,上了台阶,进了帐篷。
帐篷里此时只有一个白发妇人与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两男一女三个孩子坐在一张木桌边喝茶聊天,并未见到赵捕快。
帐篷很大,除了赵家人已用的一张木桌,还摆着一张木桌,显然是为他们留的。
刘大康还没进帐篷,与那中年妇人打起了招呼。
刘家搬去落霞镇前,与赵家来往很密切,因此对赵家人并不陌生。
几人见面寒暄了一通之后,刘大康扶着江老爹赵家人介绍道:“婶子,这是我师父!他腿受了伤,不大方便……”
他话还未完,江老爹就就着他的手,恭恭敬敬地向赵老太太行了个礼,又给了三个孩子一人一个小红包。
赵家人见他这么客气,那笑容也更真诚了一些。
刘大婶又向赵家婆媳俩介绍了江寒与芸娘还有小安,六个孩子又互相见了礼,芸娘还拿出了自己赶做的香包送给了赵家的人一人一个。
赵家婆媳俩很喜欢她的知礼懂事,拉着她问东问西,那手都不愿意放了。
倒是对江寒与刘小妹两个的态度仅是客气微笑而已。
刘大康与江寒对视一眼,面上都闪过一丝尴尬。
刘大康尴尬的是,他本想利用这个机会与芸娘套套近乎再去执勤的,但现在显然不行了。
而江寒尴尬的则是,她压根就没想过礼物,早知道她就将她的糍粑背上来,也勉强能算上是一份心意,现如今她还要不要下去拿上来呢?
正在这时,赵捕快过来了。
“原来你们到了,我还以为你们还没到了,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开赛了,下里坊那边,各村的龙舟都已经运过来了,案桌也都摆好了,等一下就要开始祭龙神和河神了!”赵捕快一进帐篷就从桌上倒了一杯茶灌下了肚。
“我是抽空过来看看的,大康,咱们一会得赶紧往下里坊那边赶去!”
刘大康还没说话,江寒倒是好奇地问道:“祭河神和祭龙神?赛龙舟还要搞这些迷信活动吗?”
在现代赛龙舟早就变成了一项体育运动,民间各地也不再如古时候一般,大多数河道开阔的县镇都会在端午节举行龙舟赛。
她在现代活到二十来岁,看过的赛龙舟次数两个手都数不满。
就拿她老家那个南方小县城来说,她上小学初中时,都是几年才会赛一次,最长的一次是隔了五年。也就是最近几年上面提倡国学,要复兴传统文化,才年年都会举办这项活动。
小县城这样,更别说有几百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了,河道合不合适还另说,城里社区无数,组织起来也是困难重重的。
若是很感兴趣的人,可以买票去看在特定城市集中举办的世界或全国的龙舟大赛,要不就到小县城去看。
赛龙舟变成了体育赛事多了很多专业性,却少了很多全民同乐的喜庆与娱乐性。
而龙舟下水前的祭祀活动,她从小到大她不仅未见过,更是未听说过。
“这怎么是迷信呢?你这孩子就喜欢口无遮拦!”江老爹闻言,厉眼瞪过去,肃色说道,“这是最重要的,除了要祈祷龙神保佑今年一年风调雨顺,还要请求河神保佑,今年没有大水肆虐呢!”
“你这孩子,站在河边对河神和龙神不敬,赶紧呸三声,向河神和龙神道歉!”坐在她身边的刘大婶狠戳一下她的脑门,板着脸说道。
晕,她不过是嘴快说了一句“迷信”而已,哪里就对河神龙神不敬了?
不过她可拗不过什么都信的刘大婶,只能老实照做。
这个小插曲让赵家婆媳对她本就不很热络的态度,更淡了几分。
她从刚才这婆媳俩听到她的名字时对望的那一眼就知道,她俩肯定早就听赵大叔提过她的鼎鼎大名了。
她在心里自嘲一笑,并不特别在意他们的态度,她又不是人见人爱的铜板,不强求人人喜欢。
“刘嫂子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江家小子这话也不算啥不敬的话,他就是根没心眼的直肠子!”赵大叔劝道。
江寒一听,总算有个人能说句公道话了,虽然后面那句不大好听。
她笑道:“还是赵大叔了解我,我不过是不懂,多问了一句而已……”
只是她这话还没说完,就听赵大叔又道:“我想,那河神龙神不仅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估计还得怕被他歪缠上呢,哈哈!这小子胆大包天,我可是见识过她一点小事紧追着不放的歪缠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