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像是针刺一般扎进每一个毛孔。
安枳猛得醒来,呛了一口水。
不知道已经顺着河流漂到了哪里,朦胧地看到两岸已经不是竹林而是大片大片的草地。是自己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跟自己所熟悉的世界一摸一样。
究竟是天堂还是人间?
河水把安枳冲到了岸边,用尽全身力气爬上岸边,泥土站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如此之高的悬崖,自己落入水中竟得以生存。
安枳心中一片失望,眼前出现了永寒独自一人在那个世界苦苦等待自己的样貌。
心中的自杀念头又一次燃了起来,随手抓了一块儿石头,用力地朝自己的头上磕去。
石头的表面沾上了一片粘腻的红色血液,她的嘴角慢慢牵动,感受到从头部顺着头发有一股热流缓缓流过自己脸颊,滴在沙地上,把泛黄的沙子染成了猩红色。
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欢欣,如此终于能够赶上永寒的脚步,不必让他在那个世界孤独一人了。
她无力地趴在沙地上,任由血液冒出。
她眼中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却浮现了永寒的身影。
她的嘴角微微牵动,血液从嘴里涌出。
“我这便来。”说完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片蓝天。
如此天堂。
“小姐终于醒来了。”身边一个男人的声音。
安枳眉头一皱,头部有些隐隐作痛,用手去碰却碰到了不只是何种布料缠绕在自己的头上。
“小姐莫碰,不益于伤口愈合。”那男人的声音好像就在不远处。
安枳忍着疼痛转头看,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才发现之所以自己醒来时眼里一片蓝天,是自己正躺在一片石板上。
“应沿。。。。。。”安枳艰难的发出这个让自己痛恨至极的名字。
应沿低声道:“小姐好眼力。”
安枳苦笑一下,努力坐起身来却发现手脚都被应沿捆住。
“小姐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应沿的声音好像又靠近了一点。
安枳没有回答。
“小姐与夏家公子情深似海。”应沿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我应家世代保卫安家,衷心耿耿,却不了遭此暗算。”应沿扔掉手里的剑,在地上响起一阵清脆的声响。
安枳并不知道他正在说些什么,但是她知道他的确暗中算计夏家,最后不惜下狠手,杀害了夏家所有的人。
“呵,一介屠夫,猪狗不如。”安枳平生第一次说粗话。
应沿的面容出现在安枳的视线里,他看上去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是声音却听上去足足像是五十岁的老人。
他的样貌不算出众但是也算得上英气。
眼神中没有永寒的柔软却多了一丝冷冷的杀气。
“猪狗也罢,神灵也好,今日你落在我手上,正好是我对付你安家的筹码。”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安枳心里一沉。
“明日我便带你回江陵,看你父亲是要自己苟活于世还是为你自刎。”应沿说完这句话,用脚尖轻轻一踢,地上的宝剑便回到了他的手上,继续擦拭着。
“无妨。”安枳淡淡地说道,横竖她已经经历了两次鬼门关走一遭。
次日清晨,应沿驾车带着安枳赶回江陵。
当应沿的马车出现在安府门口的时候,所有人下人丫鬟都好似见了魔鬼一般四下逃散,用魔鬼来形容应沿再恰当不过。
应沿直接将马车驶入了安府内,安枳被绑在车里动弹不得,只听得应沿大声叫喊着自己父亲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