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琬前五年的记忆,是母亲对她不冷不热的脸。
当她咿咿呀呀学会的第一句话,不是妈妈,而是我饿。
应秀璘从不让别人知道她身边带着一个小拖油瓶,被程家赶出来后,她退学了,程家闹到学校,她没有脸在学校呆下去。她有想过回家,可一想到农村里她那传统贫穷的父母,她咬咬牙就断了联系。
后来她认识了一个富商,她原以为可以脱离贫穷艰难的生活,可是生下来的是女孩,是应琬,一口破碗。
在应琬一周岁的时候,富商断了应秀璘的经济来源,他抛弃了她们母女。
应秀璘还不算太绝情,没有立马扔掉这个孩子,她变得更加嗜钱如命,凭着姿色,整日在酒场上混迹,把应琬独自扔在家里。
一天,她喝着醉醺醺的回家,她被人吃了豆腐,可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打开家门首先传来的是应琬的嚎啕大哭,一天都没有进食的小应琬哭的很惨,应秀璘的心突然就崩溃,她抱起孩子,涂着廉价红色指甲油的手把应琬举过头顶,望着水泥地板,眼里满是绝望。
“我...饿....”头顶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却像是一道惊雷准确无误地砸在应秀璘的心上,她将应琬放了下来,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给她喂了些吃的,她把应琬生下后就没有奶水,富商给她的钱都被她买了奢侈品,没有钱买好的奶粉,此时的小应琬,瘦骨嶙峋。
再大些,应琬学会了走路,应秀璘在家的时候,她喜欢粘着应秀璘,抱着她的腿欢乐地叫着妈妈,可几乎每一次,应秀璘总会把她推开,“自己去玩,妈妈有事。”
自己去玩,妈妈有事。
这一句话,在小应琬的脑海中一直留到五岁那一年。
在应琬的眼里,她的妈妈总是早出晚归,有时候她对自己很好,会抱着她给她唱催眠曲,有时候她却很凶,回家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后来应琬才知道那是酒味,她甚至有一次凶狠地踢开了应琬,接着她会抱着应琬痛哭,而应琬能做的,只有抱住妈妈的头,因为她知道,她们只有彼此。
初冬刚过去,迎来了2002天的春天。
这一年,应秀璘生病了。
她自认为她已经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了,可她没有钱了,她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养活应琬。
一天清晨,她拿出她仅存不多的积蓄,给应琬买了一件新衣裳。拉着应琬来到了福利院门口,她对应琬说,“在这等我,妈妈有事。”
这天,应秀璘把应琬丢在了福利院门口,再也没有出现。
春冻的寒意吹得应琬有些摇摇欲坠,她隐隐觉得,她的妈妈这一次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想哭,可眼泪被冷风冻住。
“嘿。你站在这干什么啊?”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应琬回头,是一个长得很秀气的男孩,或许是他友好的笑容感染了她,这一刻,她终于哭出来。
男孩受惊,赶忙打开大门,拉过应琬的手,她的手冷的刺骨,“你是被丢在这里了么?”
男孩似是惺忪平常的问道,可换来的是应琬的沉默和小声啜泣,男孩带她去了院长妈妈那里。
之后,应琬就在福利院里住下。
院长妈妈带她去卧室铺床,叫住了刚刚带她进来的男孩,“徐易川,过来。”
应琬听到名字,闻声抬头,只见徐易川向她跑来,不知怎的,她伸出了手,徐易川没有犹豫地就拉住她那只已经回暖的小手,相视一笑。
徐易川自来熟,“我叫徐易川,你以后可以叫我易川哥!这的小孩都这么叫我!”
院长妈妈笑着和应琬解释,“这小子在这边年纪虽然不是最大的,可最老成了,以后你有事啊,你可以找他。知道了么应琬。”
应琬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