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张翰另外还有儿子,也不符合常理。张翰子嗣单薄,有儿子本是一件大喜事,用得着遮遮掩掩藏在外面吗?
再者说,那女子甫一进来,就称呼张翰为阿郎,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并非如他儿子一样半路改口。
就在崔刺史胡思乱想的时候,张翰乐呵呵地起身,伸手虚扶,笑道:“正儿,快快起来,一家子何须如此客套。”
他又对妇人颔首微笑道:“花娘,这些年委屈你了!都是那不成器的东西给闹的……
哎,花娘啊,以后不要再称呼老汉阿郎,你又不是张家的奴仆,一口一个阿郎算个什么事?
若是你不介意的话,肯认我这个老头子,不烦喊我一声阿爷吧!”
崔刺史眉头一条,眼神一亮,心道:“果然如某所料,这个少年郎是张翰的孙子,张正,而这个妇人却似乎并非是张老实的妾室,其间似乎发生了些不可告人之事,呵呵,有意思啊有意思。”
“阿郎,您快别这么说……”妇人见张翰脸上似有失望之色,于心不忍,咬咬牙道:“阿爷,这些年多亏您老人家的照应,我阿爷方才度过了难关,阿母的病也好了,弟弟妹妹们也相继成了家。
这一切都是阿爷的恩德,花娘感激还来不及,又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哈哈哈……”张翰老怀大慰,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老汉给不了你名分,不过,从今往后,在我张翰的眼里,花娘你就是我张家的儿媳,以后,你就甭再回南城了,这府中也有你的一处院子。”
张老实有明媒正娶的妻子,且其妻子虽不甚贤惠,但也不错犯有损妇德的事情,总不能无缘无故将其休掉吧?
再加上人家如今正逢丧子之痛,再加上休妻,这样霸道的事情,他张翰还干不出来。
因此,他才说给不了花娘儿媳的名分,但却可以给她同样的地位,吃穿用度,使唤奴仆,这些都不会少她分毫的。
可花娘却推辞道:“阿爷,奴在娘家住惯了,还是不给您添麻烦了……”
张翰挥手打断了她的话,用不容置疑地口气道:“就这样说定了,这是你该得的,也是老张家欠你的。”
花娘见张翰执意如此,也只好点头称是。
张翰牵着张正的手来到赵不凡和崔刺史面前,笑呵呵地道:“二位,这是老汉的孙儿张正,是老汉那不成器的儿子……哎,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
赵侍卫长,老汉这孙儿可不似他那不成器的父兄,这孩子自幼随他母亲一起生活,性子最是善良,且甚为聪慧,又能刻苦。每日里随先生读书,又随老汉的一位老兄弟习武,文武之道不敢说样样精通,但也算是过得去的。
赵侍卫长,正儿如今已十七岁了,和你那叔父同年,想你叔父已经名震朔方,打下了偌大的功勋,可正儿还养在妇人身边,也不是个事。
老汉的意思是想让他跟着你去神都,劳烦公主殿下给在禁军之中谋个出身,不求什么官位,就让他从小卒做起,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