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秦毅干笑一声，一把抢过陆宇手里的罐装啤酒，掀开拉环，饮了一口，惬意的望着夜下的湖水，晚风徐徐吹过他额前的刘海，他突兀的说道：“你说，这人活着是为了什么而活？”

这个问题明显太过深奥，想多了只会令人迷茫。

陆宇同样打开啤酒喝下一口，随后斜视秦毅一眼，淡淡道：“小伙子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秦毅问道：“此话怎讲？”

“你不觉得诸如此类的话题最好不要深猎吗？譬如宇宙到底有多大、人活着是为了啥、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这样的问题，想多了会心里压抑，从而会产生些极端的思想。”

“什么极端的思想？”

“比如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或者……自杀！”

秦毅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

自杀吗？都已经试过一次了……

“我发现你这两天精神不在状态啊，按理说你跟夕婉儿已经分道扬镳了，也不存在肾透支什么的，怎么这两天老是发呆发愣的，不会是撞邪了吧？”

陆宇看着秦毅，眼神疑惑中带着一丝古怪，道：“需不需要帮你找个道姑来驱驱邪？”

“滚蛋。”秦毅踢了陆宇一脚，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陆宇摇头道：“不对劲，感觉着你这两天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好像很忧郁很深沉很迷茫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那个秦毅。”

“哦？”秦毅有点好奇：“你认识的我是什么样的？”

说起来历经上一世长达数年的痛苦，被命运折磨的遍体鳞伤，秦毅早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样。

人总是在变化，要么长大，要么变老，这个过程的结果被统称为成熟，但其间付出的代价，却总是让人难以承受。

陆宇仰头灌下一口酒，摆摆手道：“也不怕把你夸高了，我认识的那个秦毅，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但总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做什么事都不会拖沓，更不会老发呆装傻，只要是认定了的事，就会一往无前的往上冲，他会为了自己的梦想奋斗到深夜，也从来不会迷茫，他的心里有一团火，跟他接近的人都会受他感染，被他点燃，他总是挂着笑，面对一切困难。”

“有这么夸张？”秦毅微微诧异，记忆里当年的自己的确属于乐天派，貌似颇有百折不饶的精神，只是这经年累月的摧残，再锋利的坚石也被打磨的圆滑。

再看如今，多一份成熟，却少一分锐气，多一份稳重，却少一分朝气，你道这是成长，却也不过是妥协。

相形见绌，自愧不如。

陆宇靠在桥栏上，眼神里满是追忆，感慨道：“你还记不记得大二那年，校园之星比赛，我们整队都被刷了下来，唯一的机会就是复赛了，可偏偏遇上风头正盛的一支强队，比赛前的那个晚上，哥几个都失落的撸着串时，你安慰大家时说的那句话。”

秦毅有点尴尬道：“我只记得后来我们赢了，还拿了校区冠军，至于说了什么，还真忘记了。”

“你说啊……”陆宇转头看着秦毅，目光如炬，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所谓光辉岁月，并不是后来闪耀的日子，而是无人问津或举步维艰时，你对梦想的偏执，你是否还有勇气，对自己忠诚到底，打起精神来，无论成败，全力以赴，对自己尽全力，便是最好的结果。”

说到这，陆宇拍了拍秦毅的肩膀，道：“现在我同样告诉你，无论你因为什么而迷茫，坚持自我，在信念动摇的时候大声喊一句yes，ldo，不要忘了，你最初的梦想。”

秦毅怔了怔，苦笑一声，竟有一种越活越回去的颓败感，难以想象，当年的自己居然如此优秀，像一柄能划破黑夜的利剑，似乎什么都不能动摇自己的信念，反观现在，怯弱的像一只蹩脚的乌龟，蜷缩在壳里惶惶不安。

是啊，大概是上一世迷茫太久了，久而久之养成了这种阴郁的性格，凡事都思量思量再思量，难道重生一次，不应该是改变历史轨迹，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吗？

自己居然花了三天时间，沉浸在上一世的悲伤过往和为什么重生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上……

去你马的吧，老子不管了，既然重活一次，那就把握当下，把握明天，把握住眼前的一切吧。

“咋又发起呆了？”远处传来陆宇不耐烦的声音，这厮早已走远，似乎是发现秦毅没有跟来，当即怒火中烧的咆哮道：“我去你大爷的傻逼秦毅，走不走，今晚十二点【天域】公测，你还愣在这里发愣，是不是欠收拾了？”

“来了。”

秦毅笑了笑，连忙跟上。

夜色里，这个饱经沧桑的秦毅与回忆中那个锋芒毕露的秦毅似乎开始融合，他站在东城广场喧嚣的人流里，暗暗坚定了五年前最初的那个梦想——剑指天域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