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知晓王妃来自尧乎尔,正好这东西和那有关……”霂尘只是淡淡一笑,回绝了欧阳景轩警告的眸光,只是表面平淡,暗暗却深深的凝了风玲珑后,说了句“告辞”后离开……风玲珑看着霂尘离开的卑微,微微颦蹙了秀眉,就连欧阳若琪都看着那背影心里疑惑,仿佛有着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却怎么都寻不到出口。
“三嫂,这个人是谁?”
“锦绣坊的掌柜。”欧阳景轩接口说道,不同于风玲珑的想法,他到希望若琪和霂尘一起。如果二人有缘,这绝对是一件好事……若琪有个好归宿,霂尘也不在窥视他的玲珑,一举两得。
风玲珑虽然心里疑惑着,可是,段逸的表现太过淡然。思忖着,她打开香囊,拿出里面的东西……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
“好漂亮……”欧阳若琪惊叹,还红红的眼眶里写满了欢喜。
梅子和丫头也怔愣了,那是一支金步摇,坠子却是用细金和黄色小玛瑙制成,手工光看那精细的程度,便也已经价值连城,“竟然是沙枣花!”丫头惊叹。
欧阳景轩黑了脸,瞪着那一串儿沙枣花心里就不爽了起来……托鄂什霂尘,你这是将了本王一军?!看着风玲珑眼底越发浓郁的疑惑,欧阳景轩沉声就说道:“若琪,我和你三嫂要启程了,你也早些回宫去。”
“我不要……”一说到这个,欧阳若琪顿时又悲伤了起来。
风玲珑收起沙枣花的金步摇,被欧阳若琪引得也没有再去思忖段逸这个人,“若琪,我和你三哥终究要走的……”
“三嫂……”喊着,欧阳若琪那大眼睛里便有蓄满了眼泪,但是,在斜睨了眼欧阳景轩后,硬生生的没有敢掉下来,只是紧紧的抿了唇。顿时,那两个深深的酒窝显现了出来,落在风玲珑眼里,越发的心疼。
“乖,回去吧……”风玲珑轻抚着欧阳若琪的脸颊,将那因为睫羽扇动而涌出的眼泪揩去,“三哥和三嫂一定会回来的,嗯?”
欧阳若琪抿抿的越发的紧了起来,点点头,吸了吸鼻子,方才说道:“那三哥和三嫂一路保重……有机会,有机会我便去夜麟国看你们。”她这会儿说的软,一国公主,除了嫁去夜麟国,便是不可能离开西苍的。只是,这会儿她还是这样说了,心里有念想不好吗?
见二人点了头,欧阳若琪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只是,每走一步都要回头,最后白芷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才悻悻然的转身离开了。
“走吧。”欧阳景轩淡淡开口,随即转身便拥着风玲珑上了马车,众人启程……欧阳枭云站在墙头上看着远去的马车,一声藏青色袍子将他映衬的越发伟岸,直到马车行得远了,他方才收回视线转身下了城墙。
三德子跟在后面,从昨天到现在他都不解……皇上心里念着梅妃,也是喜欢着王爷的,怎么就……“他心里恨着朕,”欧阳枭云突然开口,也停住了脚步,看着白雪皑皑的舔抵神情肃然,“如今的局势,他是对的……只是,怕是他心里想要的,终究还是保不住!”
三德子愕然的看着欧阳枭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但是,欧阳枭云却再也没有了话儿……而今天皇上的一席话,他直到后来新皇登基,坐拥美人在那銮殿之上,方才明白今日皇上所言到底为何。
从云苍出来,一路奔往沧澜郡,在转道去夜麟国的地界儿……众人一路行行走走,虽然不急,但是舟车亦是劳顿。
欧阳景轩下令在沧澜郡住休息两日再行启程,众人便去了那之前风玲珑受伤之时的别苑休息。
旧地重游,却是心境不同,不过又是月余的时间……风玲珑手里摩挲着丝滑的香囊,那是一个锦澜缎子,上面用金线绣着那人的表字:嘉熙,绣工不是很好,但是却能让人感觉到由心。
低头垂眸看着手里的物什,她浅笑盈盈的打开,摊开手掌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是一抹墨色的珠子……那是鲛人的泪凝聚而成,价值无可估量。
可是,这样的东西对于她来说不是自身的价值,而是那人的心……他说,他从未央宫出来,便只带了两样东西,一个便是那扇子,因为上面的扇坠儿是母妃亲自给他编的。另一样便是着鲛人泪……对于这个,他却好像不愿多说,但是,她知道,必然对他也是意义重大的。
那时赌局,他将这个压在了她生上……其实,一开始他便不会让她死!
想到此,甜意滑过,阳光照射而下,将她的脸映衬的仿若仙子般……这样的她落在夜扰的眼里,竟是让他贪恋的忘记了嫉妒。
原处的枝丫繁复的秃了的树上,夜扰一袭绣着暗纹的黑色袍服隐在树间,就算是如此黯淡的颜色,却也被他穿出了绝代风华……夜扰挑着一双魅惑的桃花眼,眸子深处有着深深的迷恋……突然,一声犀利的长啸滑过,他那好看的眉峰微微一蹙。只见他那修长的手掌微翻之际,拇指和中指弯曲只是,一抹银光乍现……手指轻弹,那银光便直直的飞了出去,稍后……一只雏鹰便坠了地。
说来慢,实则一切只是瞬间,流畅的动作过后,他明眸看去……只见风玲珑脸上闪过一丝苦恼,顿时,他便也沉了脸,“还是扰了佳人……”话刚刚落,他眸光顿显了惊慌,只是随机,他衣袍翻飞,人已经落到了地上。
风玲珑看看左右,秀眉皱了起来。方才她明明感觉有人在看,为何……“主子,”冬雪断了汤盅前来,“王爷出去了,吩咐奴婢看着您将着喝了……”
“又喝?”风玲珑苦恼的娇嗔。开始觉得这样的汤膳是他的心意,他也是为了调理她的身子,心里甜,便这汤也好喝了起来。可是,再好的东西,你要天天都喝,便也乏了。
冬雪突然笑了起来,“王爷说,今天主子您必然会嫌恶,”她将汤盅端着和风玲珑进了屋子,“所以,今天不是那药膳,只是这沧澜郡里独有的野山菌熬制的老鸡汤。”
风玲珑脸微红了下,看着冬雪调笑的样子,故装生气的说道:“好啊,主子的笑话你也敢看了?”
冬雪不但没有怕,反而笑的越发像是偷腥了的猫,只是一边将汤弄了出来一边儿说道:“奴婢可不是看主子的笑话,”她将碗放到风玲珑面前,“是奴婢替主子开心。”
虽然王爷和王妃明面上依旧不会怎么样,可是,谁都看得出来,王爷可是心都系在了自家主子身上……突然,她也觉得王爷被派去“详谈”是件好事。
风玲珑嗅了下汤,浓郁的鸡汤里有着黑色的菌,啜一口,细滑香软的滋味让人贪婪……他有时候再想,如果那人不争那朝堂,也许才是他想要的人生。
可是,身在帝王家,终究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如今,又加上一个她。
手上的动作渐渐停顿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趟过一抹不安,那样的不安就仿佛心猛然间被掏空了一样……“主子,怎么了?”冬雪见风玲珑神情,担忧的问道。
风玲珑回神,浅笑的摇摇头……随即继续喝着汤,却没有了方才那份心境。那样的感觉,就好像已经得到的东西一瞬间都没有了,之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幻想,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的空落感。
欧阳景轩带着小豆子在郡城里四处闲逛着,时不时的还买点儿物什,然后去了驿站让人送回王府……之后,便到城中最大的酒楼去坐坐。
他坐在雅阁里,一只胳膊耷拉在围栏上,手上的折扇随着楼下中央戏台子上的戏子的唱腔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的甚是动人,据说是最近刚刚来的名角儿,吸引了不少人来听她唱戏。
“小豆子,你听出什么没有?”欧阳景轩突然悠悠开口,慵懒至极。
小豆子躬身,“爷儿,常青这招用的绝……”
欧阳景轩收回视线看向小豆子,“嗯,不枉费跟了本王这么久……”顿了顿,“去,打赏两锭银子。”
“欸。”小豆子应了声,就出了雅阁找了戏班的班主打了赏银,班主一见足足五十两,顿时感恩戴德的说道:“多谢爷儿的赏赐,要不要等下让兰芳去给爷儿敬个酒?”
小豆子挑眉,“这是自然,难道我家公子的赏银是白给的吗?”
“是是是,”班主急忙点头哈腰的应了声,“这曲唱完小的就让兰芳上去。”
小豆子应了声,转身便去了二楼……
曲儿完了口,那花旦没有过一会儿便款款走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壶酒,“奴家给公子请安。”
“起来吧。”欧阳景轩眸光落在花旦身上,卸去了装扮,竟是个脱俗的佳丽。
“多谢公子抬爱,兰芳给公子敬酒……”兰芳走了上前,姿态妩媚的便给欧阳景轩敬酒,“谢公子约公子今夜三更在城东祠堂一见。”
欧阳景轩看向兰芳,她嘴角含笑,竟是没有开口……想不到此女子竟然会腹语。
“公子,如若不嫌弃,兰芳给你弹奏一曲便当谢过公子抬爱,可好?”
欧阳景轩浅笑的点头。
兰芳出去片刻后拿了琵琶走了进来,眉眼媚惑的挑了下,素手芊白,抚上了琵琶弦……铮铮的琴音流泻而出,“催花未歇花奴鼓,酒醒已见残红舞;问君何事轻离别,一年能见团栾月。不忍覆余觞,月也异当时……”清婉的调子娓娓而出,淡淡幽幽的透出一抹悲伤的思绪。
欧阳景轩听着,沉醉其中,嘴角的笑意一直勾着……那样的感觉,小豆子认为这是爷儿想要收了人家兰芳姑娘的意图。
音落琴断,兰芳起身微福,“兰芳再次谢过公子……兰芳告退!”
不等欧阳景轩说话,兰芳已经人离开……竟是清冷高傲的不得了,让一旁的小豆子直咋舌。先不要说这是谢常青的手下,便只是一个戏子,也断不能如此无礼?!
“爷儿……”
欧阳景轩微微动了下扇子,顿时,小豆子闭了嘴,就听他缓缓说道:“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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