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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缰绳在指缝间松弛而开,划出赤红耀眼的弧度,暴戾的马蹄不甘被驯服地重重落下。
“归你?你配?”
丝毫没有因为地理位置的差距而落下气势,更没有因为所有人对他臣服而卑躬屈膝。
甚至并不惧于他随时可以取掉她的性命。
即墨泽逆着赤红的光,看到了她凌于金色马鞍上紧握住缰绳的手。
粗糙。却有韧性。
凌乱的发,在她的眉眼间扫过齐国的巍峨峻山,却又化作高傲的壮阔奔流的漓江水挥洒起倔强的冷僻轻柔。
似冰天雪地里遁地而出的明晃尖刀,不弑血绝不罢休。
又如沙漠里带刺的紫阳花,任天地苍茫不屑,我偏要与苍穹比高!
即墨泽眯起了眼,脚下仅沾着一面倒插在城墙之上昏昏欲倒的旌旗,俯视着黑色的骏马,初升的红日,以及一滴透亮的晨露从叶尖滑落撞碎在她的眉间。
脚下,旌旗,微微有些颤动。
“放肆!胆敢对宁国公不敬!杀了她!”
跪下的人群中突兀而起尖锐的嗓音。
一片死的沉寂。
水燕倾的眉,皱了皱。有些厌恶的骚味。
如同暴雨摧城之前的沉闷和沉积。
终会有破天而出的炸雷。
“杀了她!”
“杀了她!”
高高举过头顶的振臂高呼声,带着几分退缩畏惧而又屈服的闪躲眼神,起初有些试探的低微,渐而如同汇聚成海,一浪高过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