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嫔御们百花齐放,神采各异,各有千秋,不分伯仲。她们如穿花的蝴蝶一样,穿梭在百花丛中,赏花,采花,扮花,扑蝶,花如人,人如花,花中有人,人中有花,蝶采美人,美人扑蝶,蝶恋花,花恋人,人恋蝶,一时花、蝶、美人融在了一起,已经分不清谁是花,谁是蝶,谁是美人。沐玙璠若是顾恺之,此刻便想泼墨挥毫,将眼前的美女,美景,春色,用水墨记录在画布上,绘一幅《九美春色图》,永远保存下来。
沐玙璠看到眼前的盛景,一时感慨万千,心想,何必这样自找烦恼呢,既然事实已成这样,瞻前顾后也于事无补,与其痛苦地每日遭受着头痛之苦,还不如放手一搏,让马北异给自己开颅放毒,即使不幸身亡,也比现在痛苦地患得患失要强百倍。沐玙璠打定主意后,便像花儿一般,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花气,令他神清气爽,仿若换了一个人似得,抛开一切烦恼,跟在婉约动人、比花儿还要美丽十分的萧湘娥身后,学着她和众嫔御一样将自己置入花海中,随着花的意念,享受大自然带来的恬静和幽婉,沉浸在无忧无虑的幻海仙境中。
放开心怀的沐玙璠,也渐渐地融入到她们倩丽的身影中,成为《九美春色图》中的点缀,令《九美春色图》更有意味。
萧湘娥一时兴起,提议由自己操琵琶,舞姬瑶娘领舞,嫔御丹奴领唱,共舞一曲沐玙璠去岁花朝节作的《鹧鸪天》。众美姬皆点头赞同,唯有何芃芃眼中闪过一瞥不快之色,很快展颜笑道:“姐姐的提议自然是妙极了,众所周知,姐姐的琵琶弹得最妙,瑶娘妹妹的舞儿而跳得最俏,丹奴妹妹的歌儿唱得最好,我们自是无可比拟的。”
萧湘娥及其他美姬素知何芃芃的性情,没有计较,很快她们准备好了场地、琵琶等,燃起一炉檀香,在萧湘娥葱指轻轻的拨动下,仙音缓缓飘起,瑶娘带领着众美姬,若蝴蝶般翩翩起舞,一时间,清乐袅袅,舞姿飘飘,待到仙音渐至高潮时,丹奴檀口中飘出一道清脆甜美的歌声,时而欢快,时而静谧,荡荡回肠,悠悠绝远:
及至花朝满园春,嫣红姹紫一时新。
晨邀赏会枝头锦,点缀繁华迎百神。
走花朵,把香亲,满身馥郁暮春醇。
凌波纤步身轻动,莫教惊声胡蝶嗔。
沐玙璠虽不懂她们所跳的舞蹈是何旨,所唱的歌曲是何意,但是她们优美的舞姿,甜美的歌声,确实打动了他,令他恍若进入了如梦如幻的仙境,他微微合上双眸,任那甘甜美妙的音乐声遛进自己的心扉,花海的静谧让他躁动的心渐渐沉静下来,清新的春香让他沉重的神渐渐轻松起来,仿佛世间万物已经没有了杂声,而他只听见花儿绽放的声音,树儿呼吸的声音,蝴蝶挥动翅膀的声音,河水潺潺流动的声音,众美姬舞动身姿的声音,这都是天籁之音,当他慢慢睁开双眼时,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刹那,天籁之声、曼妙的舞姿以及人间的尤物都已经融合在一起了,成为一幅美丽的画卷,他心里已经将这幅画卷命名为《九美春色图第二章》,此刻他的心怀已经彻底的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