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湘娥连连点头,她渐渐觉得黑暗之中已经燃起了一盏引路灯,让她有了方向,不致于摔倒在地、迷失方向。
萧湘娥吩咐了可靠之人分别传唤成太尉、花御医和沐厚德,又与父亲闲聊了一会,才知父亲还没有用午膳,同时也才想起自己自发现太子昏迷不醒,到现在她尚未进一粒米饭,所以她命人传了一桌丰富的饭菜,就在瑶光宫左侧的偏殿与父亲共进午膳,她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与父亲一起用膳了,幼时与父亲在一起用膳的温馨感觉早就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同身份间的礼仪和规矩。
萧湘娥此刻早已被沐玙璠的怪症冲淡了胃口,只是小小地抿了几口饭,便放下了银筷,萧晏也被太子的怪症冲没了胃口,更何况他仍在病中,平日里吃得就少,所以满满的一桌饭菜,他们二人堪堪吃了不到十分之一。
用了完的午膳,撤下了饭桌,他们父女二人说了一阵子闲话,先后等来了沐厚德、花御医和成太尉。
成峤,字梓皎,庐陵人氏,翰林院学士,加授太尉,承旨门下侍郎兼光政院辅政,兼军枢院院使,总领大兴朝之军政大事,地位超然,除了国主和监国太子,大兴朝属他权利最大,可以说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成峤备受国主宠信,权利巨大,可是他从不恃宠而骄,做事兢兢业业,对大兴朝一直忠心不贰,所以国主才敢放权给他,让他辅助监国太子治理大兴朝。
成峤是最后一个进瑶光宫的,成峤刚刚踏入大殿之中,所有人都看向他,只见他:五官均匀面格方,三角浓眉虎目威,鼻长挺直嘴如船,耳白高眉并珠垂。
成峤用他那双精锐的目光便将殿中所有的一切扫了一遍,正堂之上端坐在软塌之上的是太子妃,太子妃左前方坐在胡椅上的是太子妃的父亲萧晏,萧晏,他认识,何止认识,可以说是同道中人,互相引为知己,只是萧晏早就因病退出朝政,一直在家养病,很少出来走动了,此刻见到他令成峤心中荡起一阵波动,隐隐觉得今日进宫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将要发生,成峤老脸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瞬即恢复了原状。萧晏一旁垂手侧立着一位内侍,这位内侍他很熟悉,是监国太子身边的内侍沐厚德。而太子妃右前方垂手站立着一位陌生人,成峤不认识,但可以从他的穿着打扮可以判断他是一位侍御医,不是太子召他进宫商议国事吗?怎么会有一位侍御医在场呢?难道是太子殿下命这位侍御医为萧司徒看病?不合情理啊,太子大可命这位侍御医直接去萧司徒家中为他看病,何必将二人传到宫中,岂不是多此一举。
殿中只有此四人,加上成峤自己,只有五人,而且也不见太子殿下的身影,难道太子殿下有要事缠身,过一会就来?成峤心思急剧转动着,面上却毫不动容,走到大殿当中,双手抱掌前推,面向太子妃深深一揖礼,口中唱道:“微臣参见太子妃!”
萧湘娥微微颔首,道:“成太尉免礼!”
萧晏一看成峤见完礼,忙笑道:“成太尉近来安好?”就挣扎着起来向成峤一揖礼,沐厚德忙扶着萧晏。
成峤见此已然冲了过来,忙扶住摇摇晃晃的萧晏,道:“萧司徒如此多礼,折煞愚弟了,你我二人,亲如兄弟,何况宗君兄贵为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