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雷霆,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果然在夜半12点前,风停雨息,雷电止声。
唐华手里的印玺已经消失了,在天上雷霆消失的同时,它也像蜡烛一样融化成了一滩黑色的液体,无论唐华怎么甩手,怎么用水冲,或者用纸巾擦拭,都没有用。
他的左手掌心,就这样多了一块黑色的“胎记”,只不过这“胎记”是正方形的。
这块正方形的“胎记”里,黑色的浓度变幻无常,就像是被风吹皱的江水一般,每时每刻都泛着波澜。
折腾了好一会儿,他知道自己除非把手剁了,否则都是白费力。
疲惫地坐到沙发上,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也太离奇了,他累了。
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他坐在沙发上发呆,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的时候,他知道,那条神奇地大黄狗,应该已经死去了。
乌云散尽,半圆的月亮出现在了天空,月光透过阳台的玻璃打了进来,又被唐华客厅的灯光覆盖。
“真是的,怎么感觉欠了那家伙什么东西一样?”唐华满嘴的苦涩,也不知道是因为咖啡太浓了,还是此刻低落的心情所致。
电视里的动物世界早已结束,唐华调了网络机顶盒,让它再次重播了一次刚才大黄狗看过的片段——这一段其实是央视译制的国外纪录片《荒野南极》中的情景。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只知道你可能喜欢看企鹅交配。”唐华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诉说着,“喜欢的话,就再看一遍吧。”
用一段略显滑稽的影片,来祭奠一个刚刚逝去的陌生生命,这是唐华唯一能为它做的了。
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漫天雷霆,那仿佛末日一般的煌煌之威,让他知道那只大黄狗和追杀它的东西是多么狂暴而可怕的存在。
“那样的力量,凡人哪怕沾到一点儿,恐怕直接化作飞灰了吧?”唐华拍了拍刚才大黄狗坐着的地方,那地方还掉了一些石膏的碎屑。
如果可能,他今天,哦不,夜半12点已过,应该说是昨天,他就不出门了。
但他很清楚,那大黄狗找的是他,就算他躲在家里的卫生间的浴缸里,用铁皮把浴缸盖起来躲着,人家照样会用另一种方式找到他。
他可没忘记那大黄狗是怎么闯进自己的屋子的。
风停雨歇,暴风雨过去了,远处大楼的灯光又亮了起来,应该是敬业的电力维修人员冒雨抢修的缘故。
一切似乎都过去了,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常态。
“算了,好好睡一觉吧,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明早出去找工作吧。”唐华喃喃自语着,自我安慰着,虽然他很清楚这是自己的侥幸心理,他甚至不敢看自己左手的掌心,回卧室的那几步路上,因为心理作用,左手也不摆臂,僵硬得不行。
脱掉衣服,唐华掀开薄被,一屁股坐了下去。
坐下去的瞬间,他心里还在琢磨,刚才喝了一大杯咖啡,貌似今晚很难睡着了,是听催眠音乐呢,还是数绵羊。
2秒后,屁股没有接触到床铺的感觉。
“什么情……”唐华意识到不对,接着就觉得双脚离地,失重的感觉传来。
这感觉就像是坐飞机的时候,自己座位下面突然坏了个洞,直接掉下去了一样。
他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是这是床铺边上,没有任何柱子或者把手让他抓取,所以唐华毫无悬念地掉了下去。
最后,他看到的是自己的床单以及被子,都变成了白云一样的东西,而他自己则从这团“白云”里穿过去,并且自由落体一般地往下掉落!
“啊啊啊啊啊什么鬼啊!”他惊恐地大叫着,剧烈地风声从耳畔刮过,穿过云层,他看到了下方一千多米以外,又是一层云层。
旁边几百米开外,是一座柱状的巍峨高峰,这山太高了,穿透了下方的云层,再穿透了上方的云层,不知道延伸到多高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