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爹的提示也让她警觉,还是不要将人逼得宁愿选择坐牢的好。
于是,次日的堂审,江寒就手下留情了一些,将赔偿金额腰斩了,张口道:“赔偿金额,我要五百两!”
她的话音一落,瞬时间,公堂上落针可闻。
陈县令确认道:“你要多少?”
“五百两!”
“胡闹!”陈县令一拍惊堂木,声音冷寒,面色无比嫌恶,“这是赔偿,不是任由你漫天要价的买卖!”
“太爷,草民绝不敢胡闹!太爷,您可以派个大夫去查查,我爹的腿不仅断了还烫伤严重,并且,我爹的腿年初断过,才刚刚痊愈,如今又断在同一处。大夫说了,这次很可能就彻底废了!没有了腿,他后半辈子就毁了!一个人的后半辈子难道连五百俩都不值?”江寒痛心疾首地说完,又道,“除此之外,我家好好一个摊子被全毁了,找不出一个好物件,这些是不是也该赔,另外,我爹虽然腿跛了,可也是个大劳力,如今搞成这样,误工费是不是也要算上?您算算就会明白,我要五百两一点也不过分!”
“这还不算过分?!一个成年人工一个月所挣不过两三百文工钱,你爹的腿即便再难治,有得一年两年也就好了,给你算上两年的误工费也不到六两银子,至于跌打损伤的药膏,再判你二十两银子已足够了!况且,你家汤料有问题再先……”陈县令一锤定音,“凑个整数,赔偿银两三十两!”
三十两银子?
这是打发叫花子吧?
他爹如今在千草堂住着,一天的费用就得近两百文,三十两撑死能支撑三个月!
江寒还没出声反对,那三人已经伏地大呼:“县令大人英明!如此判决我等心服口服!”
陈县令面色一缓,自认公正严明,两方都未偏袒,手摸上惊堂木眼看就要往下拍,江寒又惊又怒,当即想也不想就大喊道:“太爷,草民不服,草民不要银子,我要腿!咱们也别谈什么赔偿了,就以腿换腿来了断吧!”
陈县令手上的惊堂木滞在了半空,堂上又是一静。
江寒恶向胆边生,凛然一拜,朗声道:“太爷,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都是天经地义的,既然如此,他们弄断了我爹的腿,那就直接点,留下一条腿来好了!”她眼神怨毒地看了那三人一眼,见三人都惊惧地瞪着她,她嘴角露出狞笑,声音阴冷,“咱们就照着我爹的腿伤来,你们也别怕,就让太爷帮忙请个大夫在一边看着,若是我下手重了,伤势比我爹的严重,我倒赔你们三十两银子!”说完,她转向陈县令,抱拳问道,“县令大人,作为苦主,草民这样的要求合情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