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就是与吕同媲美的马大哈嘛!
简直就是哪里伤痛戳哪里啊!
初一冲口而出:“付小姐,我家爷去吃他江家的饭,那是赏他们的脸面,不是欠了他家人情!说到人情,他父女二人欠爷的更多!”
“好了,初一。”沈大人轻声制止,对付思雨道,“代我问候一声吧,我去了,众人会不自在。”
吕同侧头与付思雨挤眉弄眼,无声说了一句:“恐怕不自在的是他自己。”
两人没再继续强求,随即真去了东镇的许记酒楼喝汤。
等他们吃完喝完,慢慢悠悠晃到千草堂时,夏日的天光早已全部收起,缀满星点的黑幕布笼罩在头顶,神秘深远又干净纯粹。
这日茶馆没有弹词可听,入夜后客人并不算多,江寒就提前了一个时辰打烊,回到药铺照看她爹。
江老爹受伤之后,邱大夫建议不要挪动,因此,一晃眼过去五六天了,他还留在千草堂的病室里。
事情早已传开,陆续有听到消息,赶来药铺看望江老爹的老朋友,尤其是吃完晚饭纳凉的时候,病室里总会出现那么三两个来探病的。
这个时候,每日定点来送骨头汤的芸娘早已经回去了,江寒请的帮忙小伙计,也快要到回家时间了。江寒走到病室边,作势要推门,屋里传出了低沉的说话声。
“……我现在这种状况,月丫嫁过去,肯定是大康的负担,这婚约,以后还是别提了吧。”
“江大哥,你别说这种丧气话,这腿肯定会好的,到时候再把摊子重新支起来……什么负担不负担,那臭小子可是你的徒弟!”刘大婶压了压飙高的声音,又道,“这事你就别管了,过两日,等你搬回去,我就请陈媒婆上你家提亲,咱把亲事订下来,也当是给你冲个喜。”
把亲事订了?
把谁的亲事订了?
江寒大惊,连忙顿住动作,竖起耳朵认真地偷听。
只听她爹急道:“别别,她婶子,这使不得,我看大康他只当我家月丫是妹妹,背着他订了亲——若是因此闹得你们母子离心,那就成我的罪过了。”声音顿了顿,劝道,“我看咱们先别急,还是问问他,顺着他的心意来吧。”
“大哥,你可是看不上我家大康?”刘大婶语气很不高兴。
“大妹子,你怎地这样想?我与他师徒一场,把他当亲儿看,怎会看不上他?”
“那,可是大康跟你说了什么?”刘大婶冷哼一声,“这臭小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月丫好得很,可比他能干多了。这事你别管……”
江老爹的声音肃然了几分,打断刘大婶道:“大妹子,这事我不得不管!一个是我女儿,一个是我徒儿,我希望他们两个都好,断然没有强迫的道理……好了还好,要是成了怨偶……两个孩子即便做不成夫妻,能像亲兄妹一样,以后相互有个照应,不也挺好的?”
刘大婶道:“看来,那臭小子还真是起了别的心思……是哪家的姑娘,他可跟你提过?”声音陡然凌厉,“我倒要看看是个怎样的狐媚子,迷得我儿子连授业恩情都不顾了!”
闻声,江寒眼前交错浮现刘大婶的泼辣形象和芸娘的娟丽面孔,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默默在心里为情路坎坷的刘大康点了柱香。
她轻了轻嗓子,正要大声提示一下屋里人,身后响起了吕同的大嗓门。
“江小二,你像个贼一样杵在门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