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有茶有景有乐,这是广信府那边文人雅士们喜好的吧?”
“正是,闽浙那边新鲜流行的品茶方式,咱们这边还没有。”中年大叔很是自得。
“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他突然看向一边安静跪坐在垫子上,一脸兴味地盯着桌上的东西研究的江寒。
“这是我店里新来的伙计,江家小哥,江寒。”王掌柜介绍着,突然意识到她只是个伙计,却大咧咧地与他们一起跪坐在这里,很有些不妥,只得多说了一句,“是个能识文断字的,对茶叶很有兴趣,小弟就想着带他出来见识一番。”
“哦,如是个肯认真上进的,倒是值得……”说完,他就皱了皱眉,盯着江寒仔细看起来,“这位江家小哥,不知是否曾经在哪里见过,很是面熟啊……”
只顾对桌上的东西感兴趣的江寒,听到此话,一个激灵,她想到了画像的事,下意识的收回了目光,笑嘻嘻地回道:“文掌柜,您多虑了,您见过的肯定不是我,我不过是长得太大众,就常有人说我面熟,其实不过是我的眼睛鼻子嘴巴分开看与很多人的都相似而已。这件事让我非常的困扰!”
“是吗?”那大叔狐疑地看着她,片刻后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今早上,我在我的书桌上见到了一张画像……”
“啊!水烧好了!”江寒赶紧指着水壶,转移他的视线,幸好此时那水壶的水声小下去一些,应该是在冒泡了。
接下来那大叔,取杯烫杯倒茶的一系列动作,虽然优雅动人,那茶也确实与一般的绿茶味道不一大一样,但是江寒却是没敢再研究,只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坐在旁边边,尽量表现出一副安安分分认真受教的样子。她想,虽然被怀疑了,但这也是一个用行动洗刷自己的污名的好机会,一定要给这南北茶行的文掌柜一个好印象。
巳时五刻时,王掌柜与那文掌柜订好了再聚时间,领着她抱着茶包从南北茶行的仓库离开了。刚走到码头的牌坊处,就碰到了熟人,她爹的好朋友牛大力正迎面走来。
他拿着个馒头正边走边啃,目光正好对上江寒。见避不过了,江寒只好停下脚步,笑着打招呼:“牛大叔,您这是忙得才吃早饭呢?”
牛大叔咽了一口馒头答道:“是啊,今天船来得多,一大早就在码头忙活,哪有时间吃早饭啊!你爹腿好些了吧?最近大家都不敢接往山阳去的镖,山贼是越闹越厉害了!”
“我爹好多了!”江寒寒暄了一下,又随口问了一句:“我刚来时看外面那么多小摊,你怎么只吃馒头啊?”
话说到这里,牛大叔还没来得及回答,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嘈杂声。
江寒抬头望过去,见一个丫鬟正抹着眼泪扶着一个嚎啕大哭的女人,旁边站着三个男人。此时,两个仆人打扮的正分散来,边比划边在与路人求着什么,另一个穿着豆青色直身的年轻人,一脸焦急地往码头上站着的巡检跑去。
江寒匆匆与牛大叔分手,追上前面不远处,正停在路边与刚刚被求过的几个路人说话的王掌柜。她走近一听,发现他们正在议论的正是此事。
原来这是一户刚到落霞镇的人家,六岁的儿子刚刚在饮马街上丢了,男主人和仆人们找了小半个时辰,从街头找到街尾也没找到人。那家的男主人去找巡检了,两个仆人正在给路人说他家小主人的样貌特征,求大家帮忙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