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的话,那人身形高大,穿着黑衣,因着是深夜,属下并未看清他的面容,可是那人武功奇高,乃是属下生平仅见。”唐明生说完,便觉嗓间一甜,他攥紧手指,生生将涌上来的血腥咽下。
万重山看出了唐明生是在强撑,他挥了挥手,只对着一旁的侍从道;“扶他下去疗伤。”
“是。”万重山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侍从上前一左一右的扶起了唐明生的身子,欲将他带下去歇息。
“王爷,属下.....”唐明生仍是惭愧不已,还欲再说。
“你已经尽力了,”万重山打断了唐明生的话,他闭了闭眼,道了几个字;“本王不怪你。”
听他这般说起,唐明生更觉无颜,终是吐出了一口鲜血,让人匆匆扶了下去。
“王爷,据唐将军所说,掳走王妃的辽人武艺极高,老朽想来想去,在辽人中,能独自一人将王妃从驿站掳走,并能重伤唐将军的,想来只有一个人。”
“萧德忠。”万重山声音低沉,吐出了这三个字。
“正是此人。”江镇以俯下身,又道;“当年纳兰公主被耶律隆戈送我大齐和亲,被皇上禁锢在冷宫之中,想来也正是此人将纳兰从禁卫森严的深宫中接了出去。”
万重山浓眉紧皱,他无心再与江镇以废话,只霍然起身,在帐中踱起了步子。
“王爷,王妃身陷敌手,只怕辽人会拿王妃来威胁您,咱们需顾虑王妃安危,此事当真棘手。”江镇以亦是忧心忡忡。
“去挑一支精兵。”万重山对着江镇以吩咐。
“王爷的言下之意,莫非是要?”江镇以一震,漠北草原辽阔,纳兰一行人近日来一直是神出鬼没,辽人本就是游牧民族,历来逐水草而居,除非他们主动进攻,若想在草原寻到他们的下落,无异于大海捞针。
“本王要去救王妃。”万重山的声音果决,语毕,他只觉无法在帐中继续待下去,他大步离开了主帐,也不假手他人,而是亲自选了一支骑兵,也不顾属下的阻拦,连夜带头冲进了茫茫草原。
江镇以看着男人的背影,却是遥想起当日在京师,万重山远征在即,却听闻轻舟在去上香的路上让山贼劫持,那一日,他也如今夜这般,不曾有丝毫迟疑,力排众议的领兵前去相救,江镇以微微叹了口气,他明白轻舟于万重山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个女人,是万重山唯一的软肋。
深夜。
轻舟并不曾睡着,她听着帐外的动静,压根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直到两个健壮的,侍女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将她从塌上搀了下来,径自将她押上了一辆马车,轻舟见周围的辽人亦是驾着车,驱赶着马匹,牛羊,看这样子,竟是一场大迁徙。
不等轻舟继续看下去,便有人一把扯下了车帘,周围顿时变得黑暗。
轻舟不知自己在车上待了多久,期间有人为她送来了清水,馒头,风干的牛肉,她食如嚼蜡,只觉周身的骨头都要颠散了般,终于,马车停了下来。
还是那两个侍女,将她从车上带了下来,送到了一处帐子,十分粗暴的将她扔在地上,两人便是走了出去,轻舟头晕眼花,想起万重山,想起儿子,便觉心如刀绞,她也没有起身,只匍匐在那里,落下泪来。
轻舟半晌都没有动一下身子,直到听见身后的动静,轻舟身子一颤,回眸一看,就见一个身材壮硕,五官凶狠的辽人站在自己身后,他赤着上身,胸口处刺着一头凶残的恶狼,那狼眼幽绿,笔直的看着轻舟,似乎随时都能扑过来,咬上一口。
轻舟看见这个男子,心头顿时一慌,她不安的向后退去,哑声道;“你是谁?”
那男子却是一记狞笑,也不吭声,只大步向着轻舟扑了过来。
轻舟忍不住惊叫,她拼命的挣扎着,然而她的那点力气,又如何能挣得过大辽的勇士?那男子抱起轻舟的身子,将她压在了塌上,自己则是压了上来,一双大手胡乱的向着轻舟身上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