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等侯爷去了边疆,那小姐该怎么办?”连翘念起轻舟的处境,只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轻舟闻言,便是说了句;“我在这里等他。”
“小姐!”连翘着急起来,连带着声音也是拔高了些,“侯爷走了,谁还能护着您?若万一老夫人和大夫人又要打小姐的主意,她们又要来害您,那可怎么得了?”
轻舟想起万母,便觉心头惴惴,她从灵隐寺离开的事,也不知是否传到京师,倘若传到镇远侯府,让万母和宁氏知晓自己跟了万重山,只怕又是一番事端。
“小姐,要不,您跟着侯爷,您和他一块去燕州。”连翘又道。
“不,”轻舟当即便是摇头,她看着连翘,轻声道;“连翘,你知道的,我是见不得光的人,若我跟了他去,只会害了他。”
“那可怎么办?”连翘忧心忡忡,一想起轻舟当日被万府的人逼得自尽,便是不寒而栗。
轻舟看着手边的木娃,她的声音轻柔,却十分坚定,“我就在这里等着他,等他打完仗,他就会回来了。”
连翘鼻子微酸,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她默了默,才道;“小姐,您别怨我多嘴,侯爷这半个月来虽说时常派人来看小姐,给小姐送东西,可他的人影却一次也没见着,先前老爷的那些姨娘都说,男人....最是靠不住的,奴婢真怕,侯爷只是想得到小姐,等他得到小姐后,就不把小姐放在心上了。”
轻舟听着连翘的话,只觉手心沁满了冷汗,她的脸色苍白,隔了许久,才轻声说了句;“他....不会的....”
连翘看着轻舟皎洁的容颜,终不忍再说什么,只默默退了下去,去给轻舟准备晚膳,待连翘走后,轻舟仍是坐在那里,念起连翘的话,再想起万重山,只觉一颗心七上八下,浮起淡淡的苦涩。
她什么都没有,她只有他。
夜色渐深。
轻舟已是上床歇息,却并未睡着,这一日从傍晚起便是刮起了狂风,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间,分外让人害怕。
她自小便是怕极了打雷,此时只微微蜷着身子,期盼着这一夜尽快过去。
蓦然,轻舟听见了男人的脚步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轻舟一震,起先只当是自己的错觉,直到房门被男人推开,轻舟才知道,万重山的确是来了。
轻舟坐在床上,看着万重山犹如从水中捞出来般的站在那里,他全身都被大雨淋的湿透了,靴子上亦是沾满了外间的泥土,他看见轻舟只穿着薄薄的寝衣,便是瞬间关上了房门,将风雨挡在了屋外。
“下这样大的雨,你怎么来了?”轻舟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身子,顿时心疼起来,她刚欲从床起身,万重山便是按住了他的身子,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与她道;“躺好,当心着凉。”
轻舟却仍是从床上起身,也不怕万重山身上的雨水会染湿自己的衣裳,看着她向着自己依偎过来,万重山只得伸出胳膊抱住她,他看了她一眼,无奈道;“我身上有雨,会冻着你。”
“你要去打仗了,是吗?”轻舟杏眸如水,看着他的眼睛。
“你都知道了?”万重山沉声问。
轻舟点了点头。
万重山揽紧了她的身子,道;“我会将唐明生留下来,他会妥善照顾你。”
“唐将军?”轻舟微怔,她知道唐明生一直是万重山的左膀右臂,若把他留下来,万重山又要如何去和辽人打仗?
“嗯,你就把他当作义兄,不论有什么事,都要告诉他,他会立刻传书给我,明白吗?”万重山叮嘱。
“唐将军是你的左右手,你把他留下来,自己身边岂不是没了得力的人?你把他带走吧,留在我身边,太屈才了。”
万重山闻言,有片刻的沉默,他的眸心深黑,看着轻舟的面容,与她一字字说了句;“月儿,我想守护的不仅是大齐,更是你。”
他的话音刚落,天边便有惊雷轰然一响,只将轻舟吓的面容雪白,万重山见状连忙捂住她的耳朵,温声吐出了两个字;“别怕。”
轻舟倚在他的怀里,只不知这样的怀抱,她还可以依偎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