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不曾开口,只抬起手指,静静揭下了自己的面纱,将容颜尽数展露在万重山面前。
万重山见她高鼻深目,容貌甚美,确有大辽第一美人的风采。
“万重山,”纳兰笔直的迎上了万重山的黑眸,一字字静静开口;“我不要嫁你们的皇上,你娶了我,我们大辽和你们大齐,永不再战。”
万重山闻所未闻,只与纳兰道:“公主是大齐的皇妃,再过两日,万某会让使臣先送公主回京。”
纳兰微微掩眸,她二话不说,倏然解下了自己的披风,露出了少女只着纱衣,若隐若现的胴体。
万重山眉心微皱,虽心知胡地女子生性开放,可纳兰此举,也委实出乎他的意料。
“你是英雄,是你打败了我们的将士,我该属于你。”纳兰眼眸漆黑,竟无丝毫的扭捏与羞涩,倒是十分坦然的将自己的身子展露在万重山面前。
万重山不曾看纳兰一眼,只径自起身,向着帐外走去。
“万重山,”纳兰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柔润的身子已是贴了上去,不等她的手触到万重山的胸膛,手腕已是让男人一把扣住,男人一个淡淡的回眸,眸心透着摄人的凌厉,不轻不重的开口;“请公主自重。”
纳兰眸心微怔,低声道:“你何必与我装?”
她的手指柔若无骨,探上他的腰间,只觉触到一枚类似荷包般的东西,她心下疑云顿生,不知他随身携带的是何物,那手指轻轻一抽,竟将一枚剑穗从他的腰间勾了出来。
万重山眸心一变,大手捏住他的细腕,将剑穗从她手中取过,而后挥开了她的身子。
纳兰身子不稳,向后退了两步,她看着那一枚剑穗,只想不出像万重山这样的人,身上竟会带着这种东西,即便她于胡地长大,也心知能让万重山这样的男人如此珍而重之装在身上的,定于心爱之人有关。
“这是你心上人的东西?”纳兰问道。
万重山不曾理会,只掀开帐帘,大步走了出去。
纳兰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隔了许久,她捡起了地上的披风,无声的披在身上。
她取下了自己发间的长钗,那长钗的一端闪着黑光,是淬了毒的颜色,原想,当男人浸入情欲中时,她可趁机将长钗刺进他的肌肤,然而,他却不曾给她下手的机会。
“万重山....”她默念着这三个字,眸中透出几许复杂的光芒。
八月,万重山统领大军回京,途经各地,一路莫不是被当地百姓夹道欢迎,万重山之名,威望空前。
镇远侯府得知消息,万母已是领着儿媳与一干下人早已在府门相候,翘首以盼多时,却一直未见儿子的身影,直到宫里的人传来消息,才知万重山刚到京师,便被李云召传唤进宫。
“微臣见过吾皇。”
元和殿中,万重山向着李云召行下礼去。
“爱卿快快请起,”李云召亲自扶起万重山的身子,但见万重山眉宇间风尘仆仆,念起他此番立下的赫赫战功,李云召心潮起伏,只感慨道;“爱卿为我大齐立下汗马功劳,实在是居功至伟。”
“皇上谬赞,微臣愧不敢当。”万重山声音沉稳,向着皇上抱拳开口。
“爱卿不必多礼,”李云召微微一笑,看着面前的臣子,道;“不知爱卿想要何封赏,但凡孤能办到,爱卿尽管开口。”
李云召话音刚落,就见万重山复又跪下行礼,他的眼瞳如墨,只一字字道;“微臣斗胆,确有一不情之请。”
“爱卿请说。”李云召微微诧异,已自己对万重山的了解,他只当万重山此番定会谦辞不受,是以,李云召心里亦是浮起几分好奇,不知万重山究竟会要何封赏。
“微臣膝下无子,唯有一侄儿,还请皇上能赐其封号,已慰家慈(自己母亲)之心。”
“原来如此,”李云召淡淡一笑,“爱卿即便不说,孤也会下旨,追封爱卿已逝父兄为守义侯与明信侯,至于爱卿的子侄,孤虽本意并无封赏,但爱卿今日既然开口,孤,会封其为——”说到此处,李云召微微顿了顿,思索片刻,才道出三个字;“信阳侯。”
翌日,册封的圣旨便是昭示天下,万重山此番被皇上破例封侯,封妻荫子,连带父兄子侄尽数封赏,一门四侯,可谓震铄古今,万母,宁氏,温氏,也俱是得到朝廷封号,而轻舟,亦是成为整个大齐,年纪最轻的诰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