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过来洗手。”年轻女子声音温柔,她轻声含着小女孩。小女孩梳着两个小辫子,走路走不稳,摇摇晃晃磕磕撞撞走到年轻女子身边来,扑进年轻女子怀里,小奶音甜甜的,“妈、妈……”
“季子,家里没有米了。你带着月季在家,我出去买。”还是那个朴实的男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布袋子。
“还是我去吧,我带着月季去。”这个年轻女人叫季子,因为她喜欢月季花,所以把半年多前路边捡到的女孩儿取名叫月季,她们不是亲的母女,孩子是她捡回来养着的,但是也的确当做亲女儿来养。
这个朴实的男人叫周虎,是季子的丈夫。但是这些都是别人告诉季子的,季子也是被动接受的,因为她失去记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季子被告知是这个叫周虎的男人的妻子,被告知她是孤儿,从小就是在这个小镇子上长大的,跟周虎也是青梅竹马,两人结婚有几年了。
但是,季子对这里是完全陌生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的确失去了记忆,想不起以前的全部失去来,想不起自己是谁,想不起自己是哪里的人,所以别人告诉她是什么,她也只能接受。但是她心里却很清楚,这个男人,他不是自己的丈夫。有时候迷迷糊糊会做梦,梦里会梦到一个男人,她想,那个男人才是她的丈夫。
但是那个男人,从体型上来看,绝对不是这个叫周虎的。
季子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但是她想,她总有一天是会想起过去的。季子觉得,只要想到了过去,她才会清楚知道自己是谁,才会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骗她。
周虎是个跛子,腿脚不方便,平时靠在家做些木匠的活赚钱。季子让他呆在家里,她则带着钱抱着月季出门去了。
小镇不大,米行就靠着季子的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街上热闹。季子买了米后,看到旁边有做糖人的,就问女儿:“月季想不想吃糖人?”
“想。”月季想吃,眼睛盯着糖人看,不停咽口水。
“好,那妈妈给你买一个。”季子掏了钱,买了个糖人给月季吃,卖糖人的老板夸了月季几句说又漂亮了,然后送了她一个小的糖人。季子让月季跟老板道歉,月季奶声奶气谢了,然后一手举着一个糖人,欢欢喜喜回家去了。
“爸爸,糖。”才进门,月季就举着手里攥着的两个糖人,“甜,香,吃。”
她说糖人又甜又香,让爸爸也吃。周虎咋会吃这些东西,只笑着说:“给你妈妈吃,爸爸不吃。”
“妈妈。”月季又高高举着糖人给妈妈。
“月季你乖,自己坐着玩儿,妈妈去备课。”月季拿了张椅子,让女儿坐在小院子里,她则进了卧室。
周虎望了眼女儿,想起中午的时候邻居阿婆对他说的话,他心里一紧,抬腿就跟着季子一起进屋了。季子现在没跟周虎同床睡,两人虽然说是夫妻,但是却是没有夫妻生活。不是周虎不行,而是季子不肯。周虎是真的喜欢这个温柔娴静的女人,好几次夜里都想冲到她房间去强要了,但是临走到门边,他又退缩了。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他又是打光棍打了三十多年,他是控制不住自己。
阿婆说,她是自己老婆,哪有老婆不让汉子上床的道理?女人开始都是这样,不肯依着,但是一旦强了一回,下次就好了。所谓的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成了习惯。
阿婆说的时候,周虎闷头不吭声。但是,他却是把阿婆的话听了进去。
季子进房后,收拾了下书桌,然后坐在书桌前。书桌靠着窗户,外面就是小院子,季子坐在这里,刚好可以看到院子里的女儿。
抽了椅子出来,季子坐下准备备课。见周虎还站在一边,季子问他:“怎么了?还有什么需要买吗?我去买。”
“没有了。”周虎连忙将人拦住,他抬着眉毛瞅了季子好几眼,眼里有欲望,却强行克制住说,“季子,我们间除了买这买那,还有别的话可以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季子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周虎喉结连着滚动三下,他在咽唾沫。一双手也是紧紧绞在一起,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我……我想说的是,夫妻之间,不应该分房睡。”周虎语气急促又紧张,他在不停喘息,季子一眼就看出来了。季子很是害怕,她不喜欢这个男人,自然也在害怕这个男人。
以前他安分的时候,她尚且提心吊胆的,现在他话说得这样露骨,季子一下子就慌张起来。但是季子不敢强来,她试图过要跑的,但是这边的人不让她跑,每回她都没出镇子呢,就又会被抓回去。
后来捡到了月季,季子渐渐心灵上有了寄托,她就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