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简直是胡闹!成何体统!”李正气得把杯子都摔了,指着陈强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喷了陈强一脸:“为什么不请示就擅作主张!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利欲熏心!扰乱社会秩序,影响满洲的稳定!杀你的头也不为过!”
陈强表情坚毅,一字一顿的说:“李局,卑职这是在搜捕反日分子,是为建设新满洲呕心沥血,岂能说我利欲熏心!”
李正听了,呆了一呆,什么时候陈强也敢跟自己用这个语气说话了?
陈强根本不给李正继续发飙的机会,大声的说:“李局,卑职对皇军、对满洲国忠心耿耿,天地可鉴!那李敢本来就极有可能是关内的眼线,屁股就不干净,卑职如此卖力搜捕反满抗日分子,他做贼心虚,所以就恶语中伤,故意制造谣言说我利欲熏心污蔑我!为表清白,卑职对那些富商上缴的保证金分文未动,全部在此,请局长明鉴!”说完,取出一张存款单递了上去。
李正气鼓鼓的顺眼看了眼这张银行的存款单,不禁心里一惊。
上面竟然足足有一千大洋!而且尤其让李正局长动容的,上面的存款人的姓名,竟然是李正。
陈强的用意不言而喻。
李正哼了一声,随手把存款单丢在桌子上,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虽然表面上还很生气,但心里早已软了下来。
不过他的心里仍然是阵阵涟漪。
这陈强总共才疯狂不到五天,竟然搜刮了这么多的钱?
当然,李正相信,陈强肯定会私留部分的,甚至会私留将近一半,不过既然陈强如此上道懂得孝敬自己,那就都是情有可原的了。
李正哼哼了一声说:“咱们为日本人办事,搜捕反满抗日分子无可厚非。但是也要注意讲究一下工作的方式方法嘛,不能给人落下话柄,到时候咱们工作没少干,却反而惹来一身骚啊。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强身子挺直:“卑职明白!”
李正挥了挥手,打发走了陈强。
此后几天,陈强似乎牢记李正局长的指示,及时改进了工作的方式方法,竟然真的没人来继续叨扰李正局长了。
李正表示很满意,既落了个清静,还能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之?
直到这一天上午,李敢来到李正的办公桌前,一言不发,递上了自己的辞呈。
李正惊讶的站起身来,在他看来,以李敢的性格,不跟陈强周旋到底就不是他了,怎么好端端的竟然忽然辞职了?
半天,李正才缓过神来,盯着李敢问:“李敢,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敢平静的说:“卑职自觉前途渺茫,无路可走,唯有辞职,从此远走天涯,求个活命!”
李正听了,玩味似的望了望李敢。
李敢既然这么说,摆明了他的辞职只是个姿态,肯定是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