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继续死鸭子嘴硬,“话本子让我哭得太伤心,我一生气就给撕了。”
“那撕碎的纸屑……”
“纸屑也让人收走扔了。”
“那也没关系,反正府里的话本子都是下人在外头买的。让你哭成这样的话本子,想来你肯定印象深刻,不会忘了名字。你说出话本子的名字,我再让人去买。不仅要买,我还得找出这话本子的作者,连带他一起收拾。让我媳妇儿哭成这样,没他的好果子吃!”
姜桃败下阵来,睁开眼蔫蔫哒哒地说:“好吧,没有什么话本子,纯粹是我瞎编的。”
沈时恩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方才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姜桃双眼放空、木然地在揉眼睛,神情凝重又悲切,了无生气。如今她这发蔫服软的,总算是又鲜活起来。
“我也不逗你了,是不是今天进宫出了事?”
苏家的往事确实是进宫后才牵连出来的,所以姜桃也没否认。
“我以为太皇太后算是喜欢你才没拦着。如今进宫一遭既让你难受了,往后再传唤你,你称病不去就是了。”
姜桃听了他这话忍不住笑起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都多大的人了,你还当我是小阿霖,遇到麻烦还让我装病,传出去要笑死人了。再说对方是太皇太后啊,小珏都要敬重的祖母,我若是驳了她的颜面,小珏也要难做的。”
沈时恩点点头,道:“你说的我也知道。但若是你进宫去每回都要受委屈,哭成这样……我觉得还是让小珏难做吧。”
姜桃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开心,真要让萧珏难做,沈时恩这舅舅夹在中间肯定也会难办。也难怪她师父说可以直接同沈时恩解释内情,不然要生出一些波折来。
姜桃复又屏退了下人,同沈时恩说起了苏家的事。
一席话听完,沈时恩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沈家灭门一直是他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但好歹他没有亲眼见到亲人丧命的场景。而苏如是是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亲人被人屠戮,而且是被如同亲人一般的人背叛所致,又因为对方身份贵重,那份仇恨只能深埋在心底多年。
沈时恩不敢设身处地地想那些,光是想想都让他觉得胸中压抑难当。
“和你说这些是师父说没必要瞒着你,这些事她都不愿意回想的,往后咱们也不用再提。只远着太皇太后就好。”姜桃猜着他是联想到自家的事了,便安抚地捋上他的后背。
沈时恩从纷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抓住姜桃温热的手,感受到了她掌心的暖意,而后才开口道:“苏师傅比我们都坚强。也难怪你哭得那般厉害,连我听了心里都十分不忍。”
眼下情绪低落的成了沈时恩,调解气氛的就成了姜桃。
她主动坐到他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脖子,还在他两边脸颊重重地亲了两口。
见他神情终于松快了一些,她才低低地道:“高祖皇帝死了一了百了,太皇太后身份也是顶顶贵重。萧家的皇位传承到现在也是稳固的很。她的仇眼看着是报不成了,但收取一点利息总不为过吧?”
“你想怎么样?”
姜桃凑到他耳边滴入蚊呐地说了一句。
简短的一句话,沈时恩听了之后却惊讶到忘记了言语。
半晌之后他才失神地讷讷道:“你……你想掘了高祖的坟?”
姜桃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胆大妄为了一些,心虚道:“想……想想也犯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