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程陌没有犹豫，立刻点头。

春节还没到，这个冬天对于白林来说似乎已经完结了。

白林鸟被移到了特意为它定制的暖房里，可它依然龟缩在那个小小的牢笼中不敢出来。

很多事，其实换个角度来看会有不一样的感觉。从前，她觉得自己和这只鸟挺像，因为某些原因被囚禁在一方天地。

而现在，她微笑的看着这只鸟，它明明比其他的鸟儿幸福多了，它却不自知，总以为外面的天地有多美好，它又怎会看见那些被冻死，饿死的同伴?

那只凶恶的黑猫，就如同姜敏，孙姐这些人，原本，它只要乖巧的待在笼子里，谁也无法伤害它，它却偏觉得自己不该被囚在这里，该有一番作为，闷着头往外冲。现在受了伤，才发觉，原来，若没有这个笼子的保护，它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这只鸟和她终究是不同的，如今鸟儿只有恐惧，而她却很幸福。白林不怪它不知足，因为她爱上了笼子的主人，而鸟儿没有爱上笼子。

她决定，到了春天，就把它带去深山放了，让它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就是不知，它是否还记得从前的生活……

因为白林所有的记忆和向往，都留在这座程宅了……

……

姜敏是被抬到她面前的，她披头散发，楞起眼睛看她的时候，仿佛一只恶鬼，惨白扭曲的脸和猩红的眼睛，散发着对她无穷无尽的怨恨。

白林突然感觉到害怕，她杀掉孙姐的时候，似乎和她现在的状态差不多!

“怎么?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向我炫耀?你有什么好炫耀的?进了豪庭，你莫非还能完整的出来?”姜敏咯咯的笑着，像是索命的无常，“别装的那么清高，那个地方我熟，一进去就有无数恶心的事朝你涌来，你会被四五个满口黄牙，臭气熏天的男人撕扯!没有人会救你，因为这是孙姐对你的调教……把你调教成像我这样的人!然后，你就该去接客了！在那些有钱了面前搔首弄姿，只求他能对你稍微温柔点!别告诉我你去了这么多天依然清清白白，快告诉我，程老大找到你的时候，你在谁的身下呻吟?说不定，那还是我的老顾客呢!哈哈哈……”姜敏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笑，那些不堪的记忆啃噬着她的心令她痛不欲生。可想到害她沦落至此的白林也曾经受过那样的痛苦，她又很想大笑。

白林闭上眼，驱赶开脑海中乔老板扑在她身上撕扯啃咬的样子，许久她才稳定心神：“他们都死了，伤害我的人都死了!孙姐是被我亲手杀的，我把她砍成了一堆碎肉!我报仇了……”

“你杀了她?”姜敏邓大眼睛不置信的看着她。

“是，我杀了她!”白林的声音很平静，至少在姜敏看来是这样。

“孙姐死了?哈哈哈！她死了!我承认，你比我强。她身后是明哥，你敢杀她，很不错!可是，这也改变不了你被折辱的事实!她是怎么对待你的？让你恨到拼了命去杀她?白林!你和我已经是一样的人了!哈哈……”姜敏笑的眼泪直流，那张惨白的脸是那么可怜。

白林看着她这样子，替她感到可悲。若她不是害她受那么大伤害的人，她一定会同情她……

“你怎么不说话?没话可说了吧？怎么，程老大没有看见你讨好别人的样子吗？他不嫌弃你?还是他就喜欢你那副下贱的样子?没错，一定是的，程老大多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你只要跪在他身下舔他的脚趾，稍有点姿色的人，他都不会拒绝!只要你能伺候他舒服，他才不会管你跟多少人发生过关系。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根本不爱你!女人，只是他用力泄欲的工具而已!呵呵，你迟早会变得和我一样，等下一个女人取代你……”

“够了，我爱他，是我自己的事，只要能看着他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不用再跟我说这些!你以为你挑拨几句我就会同情你放过你吗？孙姐我都杀了，又怎么会放过你?”白林怒喝，她的话的确对她产生了影响，她不敢再听。

“放过我?”姜敏脸上泪水横流，她一把扯开盖在身上的毯子，呲目欲裂：“你看看我的样子，我恨不得立马死去，又怎会求你放过我?白林，这一切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看清她脚上的情况，白林一阵恶心，从姜敏进来的时候，她就隐约闻到一股恶臭，倒也没太在意，以为是她太久没能洗澡留下的，心里只想着她活该，倒也没有太在意。此时毯子被拉开，她才看见姜敏的一双脚几乎全部腐烂，上面似乎还有蛆虫在蠕动。

“怎么会这样?”白林往后退了几部，捂住眼睛不敢看。

“好好看看吧，你迟早也会变成这样的!程陌，他就是个魔鬼!一旦他觉得你没用了，毫不费力就能把你折磨的惨不忍睹!他为了逼问你的消息，把我的一双脚几乎烤熟，他不给我医治也就罢了，还把我扔到全是垃圾和苍蝇的房间!你想不到他会这么变态吧？这大冬天的，特地为苍蝇建造了一个温室，让它们在里面生长……他就是个变态，魔鬼!那里面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生生是被这些蛆一点一点腐蚀!啊!他就是个魔鬼!”姜敏突然抱头大叫起来。

白林脸色发白，只要一想起她描述的无数苍蝇绕着她飞，在她身上产卵，她就恶心的想吐。

“等着看吧！你迟早也会变成我这样!”姜敏面容扭曲的瞪着她。

“他不是魔鬼!他不会那样对我!”白林恐惧万分一面反驳，一面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不敢再看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