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钟雨泽来到餐厅,点了些爱吃的小食和菜品。
他不停地给我夹菜,我的碗内堆得小山似的。“多吃点这个,还有这个。小荷你真得好好补补。再来一碗菌汤吧。”一副不将我喂圆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心内好笑,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也夹了菜堆进他碗里。他眼内含笑,一口口都吃了。
说话间,他的手机响了。
他放下碗筷,看看来电显示,赶忙接了电话。“妈!嗯,学校里呢,什么?……我马上回来!”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挂了机。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严重吗?”我看他这么紧张,亦停筷,关切地问。
“我现在得回家一趟。有些小事需要处理一下。”他站起身来,语中满满的歉意。
“很急吗?那你快去吧,路上小心。”我还是不放心叮嘱道。
他长腿一迈,急匆匆走了。临到门口,却又转过身冲我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
我会意,点点头。心中却替他担心,有点忐忑不安。
吃完饭,离开餐厅,一个人忽然觉得空落落的。冬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照着,没有风。一个极难得的日子,天也是蓝莹莹的。便信步挑着阳光能照到的小径走着,又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塑像处。
我不禁笑笑,怎么总是绕不开他!
像往常那样用手摩挲着塑像的脸庞。再重新读一遍基座上刻着英雄的名字和事迹:上官白华(1958-1980),汉语言文学系学生,品学兼优,因英勇抢救落入粪坑的老农而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特追认为烈士。
短短几笔文字,我已经可以背下来了,那却是他一生的总结。
几十年过去了,他年轻的生命定格在了二十二岁。
有人说他傻,一个大学生的命不比一个老农的命金贵吗?
但在纯粹的生命面前,人人不应该是平等的吗?
“是你在这里啊!”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抬眼望去,原来是周教授。
“周教授好!”我忙微笑着打招呼。
“你是孟芰荷吧。怎么,你对他感兴趣?”周教授面露几分好奇。
“我挺佩服他的。”我衷心赞道。
“是呀!”周教授却发出一声长叹。“上官白华,我曾经的好朋友,才华横溢,不光精通诗词歌赋,还会演奏好几种乐器,尤其擅奏古琴。谁想……可惜了啊!”说罢,喟然长叹。
“什么?您认识他?”我心内激荡,不禁急切地问道。
“他出身于书香门第之家,他走后,他的父母倍受打击……唉!算了,不说这些痛心的往事了。我再走走路,人年纪大了,吃完饭就得溜溜食。”说完,周教授向我摆摆手,头也不回走了。
留下我一人轻抚塑像,在原地又是赞叹又是心痛。
回到寝室,见方波正拿着衣服在对着镜子比划。一见我,马上拉着我道:“快来看我穿这条裙子怎么样?”
“这是要去见谁啊?”我调侃道。一边接过裙子在她身上比着。
她脸一红。轻声道:“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他呀?”
我皱眉,一时想不起那个他是谁?
“就是我跟你讲过的车上的小伙子啊!”
我做恍然大悟状。“怎么联系上的呀?”
“他给我打电话了。约我见面。”
“你这就要去了?可你根本就不了解他啊。这跟约见网友一样,不太靠谱吧?”我有些担忧。
“我相信他!他在车上多勇敢啊。他绝对不会是坏人。”方波斩钉截铁地说。
“那你们约在哪里见面啊?可千万得在公共场所啊!”我还是不放心,叮嘱道。
“放心吧,芰荷,我们就在兴庆宫见面。绝对的公共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