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这大漠女王若是来觐见,岂不是左相爷也要归来长安了?”王燕云问道。
佘笙蹙了眉头,这朝廷有令怕是不去不行,便是托病也是不可的。
可她真不晓得该如何去见顾延。
“七嫂子便将我的尺寸给了钱府去。”佘笙叹气道着。
王燕云点头道着:“也不知相爷回来知晓失了个夫人会作何?”
“我这个夫人与他而言只是一步棋罢了。”佘笙冷声说着。
王燕云道着:“是不是真心的您心中可清楚得很吧?”
佘笙冷眸斜睨了一眼王燕云说着:“七嫂子,这话我不愿再听第二遍,日后你全叫我钱夫人便好。”
“是,钱,钱夫人!”口中的钱夫人三字王燕云喊得别扭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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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的功夫,天已如同蒸笼一般,佘笙与王燕云这些时日里皆是在一壶茶坊里头。
生意虽未有江南的好,可也不差。
长安爱茶之人也甚多。
才到黄昏时便有惊雷大作,降了些凉,大街之上已是都有皇家军护卫着。
风雨交加,旁处的长乐园里头是忙得很,宫女仆从谈论声不断,许是知晓明日左相爷就要归来了。
好些宫女都躲在墙角根处讲着要如何打扮勾引顾延的悄悄话,尽数都传到了沏园佘笙的耳朵里。
雨下了一个时辰便停下了,闷热得很,怎得都教人睡得不安宁。
天还未亮之际,王燕云便取着宫中所赏赐的一品诰命服而来。
大红色在幽暗烛光之上颜色丝毫不减亮意,佘笙轻咳了几声将这朝服披在了身上,任由丫鬟们替她梳头。
顶髻之上带着礼冠,圆润的珍珠在礼冠之上尽现端庄富贵。
佘笙见着镜子里头的人,忙拿起胭脂在唇瓣上涂着,想要遮挡住全身的病气。
王燕云道着:“东家今日里可真是漂亮极,魏小姐昨日来与我言会让魏夫人照顾着您,我在后头百姓那边候命着。”
佘笙涂着鲜红的丹蔻,问道,“真美吗?”
她素来不考虑自己容颜,平日里在乎的也只是气色罢了,可今日她却不知为何对容貌在意了起来?
“这真不是恭维之话,哪怕是在这长安城中,东家的容貌也是算的了顶尖了的,您瞧起来的年纪好似比我还要年轻些。”王燕云道着。
佘笙咳嗽了几声道着:“这话可是臊着我了。”
外头传来魏紫玉丫鬟呼叫之声,佘笙淡扫了娥眉便跟着魏家的马车往朱雀街而去。
礼部,工部之人与同皇家军早已在两边封着道,城墙之上也早已摆了行仗。
待佘笙与魏紫玉下车之时,宗妇命妇已到了大半,佘笙推着轮椅到了命妇首列。
宗妇之后,便是苏老夫人。佘笙率着钱家众命妇于苏家夫人之后,她们的后头依次是旁的官员夫人。
苏老夫人见到佘笙之后道着:“不曾想有朝一日能与你同列众命妇之首,若你乃是左相之妻,还可站在我前头。”
“排列之高低又有何用,哪怕苏家地位再高照样也是在宗妇之后。”佘笙面上有些懊悔之色,定是她出来太急切了些,指甲有些不平整,手上的丹蔻涂得有些不平稳。
苏老夫人道着:“不愧是我苏家的孙女,这份气度倒是不减苏家女儿的颜面。”
佘笙不理会苏老夫人,继续摆弄着手上的指甲。
天微亮之际,陛下才领着宫妃皇子皇妃出来城墙之上相迎。
一阵礼乐飘响,马蹄声铛铛如滚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