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笙一眼扫过去,不管这些子佘家人意愿如何,皆数不管,只让着账房先生将她这数日里理清楚的账本上他等贪污的银子数读了出来。
账房先生逐条读过去,佘家众人脸上额上早已是冷汗涔涔。
有些小娃儿不明白出了何事,见着大人面色不虞便也哭着。
一时之间,佘家的院子里闹哄哄得紧。
佘笙见账房先生念完后,已是午间时分,便道着:“众位到了膳时了,我便如此说心甘情愿分家者来此处签下名字得了你等应得的东西去。若是不愿分家要到外头编排我的,就将往日里贪污的银子交出来。”
“佘笙,你不过就是一个小毛丫头罢了。亏空是常有的事,有些亏空的银子你怎可说是我等贪污去。”佘家五爷说道。
“佘家五爷怕是不知我佘笙在绍兴城中有多少间铺子吧?我若要去那些赚银子的酒楼青楼之中查您花的帐,那些哥儿姐儿得给我面,定会告知我的。
依您佘家五爷的月例银子哪里够能听得芍药姑娘唱如此多曲儿的?
除了亏空本家的银子,哪里能让让你月月去楼里头花上那数百两纹银的?”
“好你个佘五爷,妾身与宝儿在家中活得万般艰辛,真以为你是生意不善,与姨娘一道厚着皮脸往娘家里打秋风,原是你在外头风流!”
佘家五爷的媳妇不住地落泪道着。
“娘,不哭,不哭。”佘五爷的小宝儿连道着。
“好,娘不哭。”
“五婶子若是方才可是言我只有靠与左相爷睡的本事,这会儿可还说我?”佘笙剜了一眼五爷媳妇道。
“阿弥陀佛,笙儿你就饶了五娘罢,方才我那话是胡言的。”五爷媳妇只得愤愤地弯了腰去。
佘笙再度扫着佘家众人的脸色,冷声道:“胡言的?此话我知晓是胡言的,一旦被相爷知道计较起来,佘家上下有多少条人命要就此亡了命去!”
“我等也无恶意的,老五的媳妇已是个可怜人,老五房中还有两个姨娘七八个孩儿的,也是不想分家的无奈之举。”佘老夫人忙道。
“佘老夫人,你是佘开行的娘亲,你应当也听得佘开行说过这本家是如何会变成如今这副只剩空壳子模样的?”
“这都是当年逼着小叔,让小叔死在外头的报应呐!”佘老夫人拍着腿道。
佘笙按着头上的穴位,直愣愣地作疼着道:“报应不假,当年你们欺负爹爹之时便该想到了,一个个得为了家产不顾兄弟情谊。
我一壶茶坊为何会做得如此艰辛?只因旁人做生意一个连着一个都是亲眷朋友,独我佘笙无个家族的,直至茶好些泉水好些有了名气些才逐渐个做大。
可旁的江南大商里头哪个如同佘家这般互相计较的,哪个不是互相帮衬着挣着外人的银子?
你们倒好就紧着自个儿人的银子要,坐吃山空容易的紧。
十年前我来之时为何要让佘锦离了族谱,便是看透了你们这些人的脸色。
哪知离了族谱你等还盯着我两个孤女绝户来要银子。”
“坊主,消消气。”佘老夫人连着端上了一杯茶水给佘笙。
佘笙端过拔下头上的银簪,道着:“要下毒也下个银簪不会变黑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