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子,您为何要对黄贤说那等子话,不怕打草惊蛇了去吗?”顾剑纳闷不已地问道。
佘笙扫了他一眼道:“怎得你也要学做生意?”
顾剑摇头回着:“只是好奇罢了,你今日前去这般说了,那黄家行事必定更为谨慎,此烧山之事无凭无据的迟早也是无头之案。”
“本坊主自有打算。”佘笙淡然出声着。
黄家背后之人若是不打草惊蛇一下,也不会轻易出来。
放火烧山一事瞧着像是冲着明家去的实则不就是朝着一壶茶坊去的吗?
在江南能与她的茶叶有的一拼的也就是明家了,如今明家已然没了紫霞茶,那日后定是都来算计她独一家了。
江风吹着头疼,佘笙便入了里头,方要躺下却听到外头传来明光之声。
“小兰姑娘,您家坊主可曾在?”
“坊主方要睡下了,您来有何要事?”小兰问道。
明光脸色憔悴地言着:“上次坊主匆匆而走,未来得及向坊主采买些茶叶,上元之后订单也有不少,若是无茶叶运出与明光商誉也不好,特来请佘坊主相帮。”
小兰凝神说着:“明庄主还是另求他人吧,一壶茶坊之中的茶叶皆有定数,而且茶坊之中的茶叶留着也都是上等的,比之您家的毛峰要好上些许,您要是采买了去也会亏本!”
明光忙道:“这佘坊主不是趁火打劫吗?明光如此信任佘坊主,平日里也不去抢一壶茶坊生意。尊着坊主为茶商之首,便是我祖母对佘坊主也是极好的,你们不说雪中送炭怎能干出如此落井下石之事?”
佘笙闻言开了船舱门道:“明光,你我同为茶商,有些话我也跟你说了吧,这一壶茶坊做事向来是一丝不苟的,公私分明,一壶茶坊之中暂且已经没你要的这等次茶。
若你要好茶也不能无端降了原先茶之价格,好茶卖成次茶之价在我一壶茶坊之中是没有这个理的。
再有你口口声声言不抢一壶茶坊的生意,本坊主来徽州之前亦去了趟杭州大慈山,净慧师太言这明家也打起了虎跑泉的主意。
江南茶商面上尊着本坊主,私底下的心思不个个想要将一壶茶坊的生意攫取了去?你是不敢有些大心思,可小动作全有,紫霞茶不便是朝着一壶茶坊来的吗?
来与本坊主商量御茶之事不也就想要一壶茶坊当个出头鸟吗?
你也不缺银子也大可从徽州其他茶商之中买茶,本坊主这里是不会念及人情降价的。
至于茶市一事近日以来多亏了明庄主的相帮,佘笙念着明庄主恩德,在初春茶市之上定会给明庄主一个极佳的摊位。”
明光听着佘笙一番话,回道:“佘坊主,虎跑泉之中的泉水甘洌,人人想得,坊主未曾买下那明家也可去要,至于旁的明光也不多皆是了,这生意场上本就真假难辨,但明光是堂堂正正七尺男儿习得是君子之道,绝不会对一壶茶坊行些损德行之事。”
佘笙长眸微闭,有些虚弱地言着:“你若要茶我可不收你银子,但要将那已然被烧了的山头让于我。”
明光憔悴的脸色之中越发地不好起来,紫霞山如今在与不在已是无什么两样,全然都是烧了的茶木,若要好生打理也不知要多少年,只是她有让茶树起死回生之法,给了她也等同于将紫霞云雾茶拱手相让与她了。
他这么些年来的视如珍宝的茶树都是给一壶茶坊做了嫁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