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志看着眼前的脸，觉得自己的嘴角一阵抽搐。夏辛夷的笑容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咧嘴。气氛好尴尬……

主任看着二人脸上红红白白，也尴尬起来，问：“你们……认识？”

“不……”“认……”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了嘴。

气氛更尴尬了……

“见过一面，不太熟。”赵远志解释道。基本也算实事求是。

“哦，那更好了。”高主任笑道，“小夏啊，以后跟着赵老师好好学，赵老师是很优秀的。”

“好的，谢谢主任。”夏辛夷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交班去吧。”高主任说完，径直走向医生办公室。

赵远志把病例插回病例车里，这不是命里犯中医，这是命里犯夏……夏什么来着……辛夷？什么奇怪的名字，一般人都会叫“欣怡”吧。赵远志瞥了一眼夏辛夷。流年不利。

他转身出了护士站，对凝固在原地的夏辛夷说：“傻愣着干嘛呢？等着算卦啊？”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辛夷张了张嘴，马上又闭上，把即将喷涌而出的脏话咽进了肚子。素质，注意素质。她抬头看了看赵远志。流年不利。

交班很普通，学生汇报了新病人的情况，天下太平。主任简单的介绍了夏辛夷，说她是个中医，大家以后多交流，相互学习，共同进步。夏辛夷有礼貌的笑着，但她用余光看见赵远志在角落里冷笑。

交班结束，大家各自散去，赵远志坐到自己的电脑前，用力的点着鼠标，咬着后槽牙，查看病人们的化验单。

夏辛夷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头顶，怒气蹭蹭往上窜。一个瞬间，她突然想用手里的听诊器去砸面前的头。脑子里出现了一首歌：“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走，查房去。”赵远志面无表情。

夏辛夷拿好笔记本、听诊器，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说起来，夏辛夷还是挺佩服赵远志的。刚刚在办公室还是黑面神，到了病人面前笑的慈眉善目，让人看了就想亲近。这通水管的，还挺能唬人。

半个小时以后，几间病房的人都知道，赵医生新来了一个漂亮小助理，叫小夏医生。

第一天，风平浪静。

学校附近的黑暗料理街，地面上坑坑洼洼，有一些黑色的液体在砖缝里缓慢的流动。

夏辛夷跟陆明明在一家米粉店里。这家店面很小，只有八张桌子，紧密的排着。地上散落着客人们留下的餐巾纸和一次性筷子的包装。两人坐在靠门的位子上，习惯性的用纸巾擦拭着桌面。擦过桌子的纸巾，带着黑色的污渍，泛着一点油光。

“老板，两份牛肚粉，一粉笋尖，打包带走。”陆明明大声说。

“好！”一个中年妇人从小窗口探出头，向着两人大喊。

“有意思。”陆明明笑的若有所思，“有意思。”

“冤家路窄。”夏辛夷狠狠的把纸巾丢进垃圾桶。

“小毛笔啊，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陆明明憋着嘴，一脸的同情。

“怎么办啊！”夏辛夷丧气的用手捂住脸，好绝望啊……

陆明明眼睛一转：“要不……跟你老板说说？”

“说什么呀？说，我的带教老师是我的相亲对象？而且还是个喷子，无脑中医黑？我的老脸可往哪儿放啊。”

“命都快没了，还要脸？”

“命都没了，还不给我留张脸啊？”夏辛夷抽了张纸巾，擤了擤鼻子，“你不知道，今天下午，我就看了会儿《伤寒论》，你猜他怎么着，他就斜着眼看着我，撇着嘴，说‘哼’。哼什么呀！属猪的呀！”

“哈哈哈哈哈哈！”陆明明笑的停不下来，“没准儿他还真是属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