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璋牵起他和萧詧的手:“来,坐我身边。”
本来以为这次的会面只会留下阵阵唏嘘,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惊喜。虽然席间几位大人一如既往的寡言,但是玉璋却拉着两个小孩说得欢快。慕锦添的眉眼像极了木玲珑,此刻看着他,玉璋心中感慨:“你会去南梁吗?”
慕锦添有些不确定,不时拿眼去看慕卉儿,慕卉儿却完全不去看他,玉璋心中有数:“可是有何不便?”
慕卉儿没有接受自己的求助,慕锦添无法,只能全盘托出:“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父亲的人今日到了,只怕要捉我回去。”
玉璋了然地点了点头,片刻之后看向萧藉:“无妨,你姐夫会带你去南梁的,你回去看看也好,我写信让你外祖母去建康,她可想你了。”
慕锦添的脑袋机会停摆:“外祖母?我有外祖母?”
“不仅是外祖母,还有表舅、表哥、表姐,木府,可是很大一家子呢。”想起那些自己曾经的日子,玉璋的眼眶有些湿润。
“姐夫,我想去南梁,去看一看。”慕锦添看向萧藉,眼睛里是乞求。
萧藉点了点头,保证道:“好,我带你去南梁。”
从头到尾,慕卉儿都低着头,无人看到她眼底的恨意。南梁,有她最爱之人,也有她最恨的木府,如果可以选择,她这一辈子都不想踏入南梁一步。
慕锦添得到了萧藉的保证,整个人高兴不已,拉着玉璋问东问西,以前在西魏,没有人跟他说自己母族的事情,对于自己的母亲,他一无所知,可是,现在,他竟然知道那里有一群人,会想自己。外祖母、舅舅、表哥、表姐,这些都是他的,他竟然无比期待见到他们,这是一种血脉的牵引,冥冥之中。
膳堂的外面,缕衣本来在指挥丫鬟们忙活,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有些不确定,忙跟了上去,待走到无人的墙边,她才喊道:“沾衣!”
那人背对着她,身子一抖,却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跑去。
缕衣眉头微皱,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人肯定是沾衣,但是为何不肯和自己相认呢?她摇了摇头,膳堂那边不能耽误,她又看了一眼那个身影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她离开不久,从墙角走出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她的半张脸上都有疤痕,那是曾经被火燎了的,就算十年的时光过去了,那些疤痕却没有淡化,让她显得狰狞无比,她看着缕衣离开的方向,满腔的怒火烧得她的眼睛通红,木玉璋,我来了。
缕衣回到了膳堂,心中还是七上八下的,刚刚的那个身影在自己的脑中挥散不去,竟然让她有些慌乱。她看着玉璋和慕公子相谈甚欢,犹豫半晌就走上前,俯身在她的身边说:“我刚刚似乎看到沾衣了。”
玉璋只愣了片刻,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和萧锦添说话:“南梁的风光你一定要去见一见,与西魏大不同。”
“其实一路从西魏到北齐来,我已经大开眼界了,果然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一顿午膳足足吃了一个时辰,如果不去看慕卉儿的黑脸的话,倒也算宾主尽欢。萧藉他们下榻在鸿胪寺,但是玉璋诚心相邀,在王府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院子,萧藉也就没有推迟,他们在南梁也只能盘旋一晚,明日天亮就要启程了,往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竟然不愿就此离去,也就承了玉璋的情谊了。
慕卉儿一到了院子就把慕锦添拉到屋里训斥了一番,外面听不清楚里面说的什么,只是半个时辰之后慕锦添才从屋子里出来,眼睛通红,显然是哭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