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小年夜。天还没亮,本应该在享受封印假的官员却急匆匆地往皇宫赶去,骑马的,坐轿的,往日空旷的大街此刻却车水马龙。皇帝急召,肯定是出事了。
太和殿中,皇帝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一张脸都黑成了炭,他把手上的奏折一掷:“你们看看,看看他们猖狂成什么样了。”
立在殿中的大小官员都没有动,还是丞相谢声鹤出列,捡起了奏章缓缓念了出来:“......魏人屠尽邕州,满城付之一炬,死伤无数,邕州大半官员消失不见,望陛下定夺,罪臣萧哲叩首。”
轰!一石激起千层浪,屠城,而且是穿越整个南梁,屠的最南边的邕州,这的确不容人深思,越深思越恐惧,这是魏人的反击。南梁拔了他们的钉子,他们就直接屠城,给以重击。魏人果然牙呲必报,大家心里不禁都在打鼓,倘若南梁和西魏一战,不知道胜算几何?他们抬首看向龙椅上的皇帝,魏人这是十倍奉还,不知道陛下会如何抉择。
谢声鹤的声音才刚刚落下,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报,马上飞递。”
“报,马上飞递。”
“报,马上飞递。”
“报,马上飞递。”
一声一声,由远及近。朝堂上喧闹起来,如此,恐怕又是出了什么事。八百里加急的马上飞递送到皇帝手上时,那送信的官兵直接口吐白沫昏倒了,立刻有内侍上前把他拖了下去。信里面是一封奏折,皇帝迅速地扫视完毕之后,竟然直接从龙椅上起身,站在高台上看向殿中的众人,声音悲痛:“魏人屠尽我邕州和广州,两地的土都变成了红色。”这两句话似乎用尽了萧哲最后的力气,南梁建国六年,好不容易国泰民安,如今魏人一逼再逼,完全不给他们任何退路。萧哲的眼睛也变成了红色:“战或不战?”
听到屠尽了两城,殿中的官员不禁潸然泪下,不用浓墨重彩的叙说,仅仅屠城两个字已经沾满了鲜血,不知道谁起了头:“战!”
“战!”
“战!”
朝堂之中尽是喊战的声音,皇帝萧衍也被这种喊声激得心潮澎拜,他扫视整个大殿,掷地有声地说:“那便战。”
这个年注定是过不了的,各部官员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战争,征兵、武器、粮草,方面方面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谢声鹤统管六部,这些日子他几乎都是在衙门歇息,大战前夕,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今夜是除夕,他抽空回家一趟,刚到家门口门子就说:“姑爷来了。”
谢声鹤点了点头就往屋里去。书房里,熊陵泾已经等候多时了,看见谢声鹤进来了就起身一揖:“大人。”
谢声鹤一压手:“坐罢。”
熊陵泾直入主题:“听说要和西魏打仗了,不知道是否属实?”
谢声鹤喝了一口热茶,点了点头:“的确,最晚端午就要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