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轻寒风满楼,添衣加暖又中秋。天南地北渡九州。
”
“一片冰心遥寄月,两家烛泪眼前书。相思何处不堪休?”
不知不觉,深秋过中,天上皎皎明月。暗香稠游,夜色稠,星月相依长相守。韶华间,人如旧。
苏钰望着皓月当空,轻轻地吟诵着自己的词作。八月十五是南陈的拜月节,大齐并不流行,冷冷淡淡的,苏钰忍不住想起了故国家乡。
天气渐冷,听说河套地区突如其来的遭了寒灾,苏钰刚刚接到朝廷的命令,要求蓝田县筹备一些救灾粮送往雍州府衙门。
蓝田县本来就人祸不断,哪有余粮筹备出来送给河套地区?
苏钰蹙眉,将手中的文书随意扔在了一边,她知道这是朝廷在与自己为难,正好有借口治自己一个渎职之罪。不过苏钰要是真的去筹粮了,那就是官逼民反了,苏钰也是难逃一死了。左右都是一个坑,苏钰才不会这样傻乎乎地跳进去。
已经很晚了,苏钰还在大厅处理公务,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苏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便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苏钰有些郁闷,都怪自己在长公主殿下面前说戒茶了,结果导致自己以后都不敢碰这些了。长公主殿下的凤鸣卫无孔不入,万一让长公主殿下知道了,指不定用这个做借口逼自己呢。
看着一身锦衣华服的卫慕言冲冲地走了进来,他的脸色看起来特别平淡,不过在他看到苏钰以后,就露出了一个灰心的笑容。
“怎么样了?”
苏钰微微一笑,仿佛智珠在握。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卫慕言面色有些尴尬,直接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看起来好像是有些变数了。
“先说好消息吧……”
苏钰愣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苏钰的心头,自己万无一失的布置是不可能出问题的。
“好消息就是那群马贼已经被全歼了,按照你的吩咐,一个不留。”
卫慕言嘿嘿地笑着说道,似乎表明自己不辱使命。
苏钰听到卫慕言这么说,心就放了下去了,只要不留活口就好了,天知道哪个马贼知道自己和刘通有过合作的?万一就这么捅出去了苏钰也就完了。
“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就是让那个马贼头子跑了……”
卫慕言有些支支唔唔的,特别害怕苏钰发火,“不过也就是一个马贼头子,翻不起多大浪的。”
“你是不是蠢?!两百多人埋伏一群乌合之众,还让别人跑了?你们的连弩呢?吃干饭去了?”
苏钰顿时感觉到头皮发麻,跑了最关键的人物?刘通这个人牵扯很深,基本上跟寒迟关系不浅,和他背后神秘势力的关系也很特别深,和自己也有过短暂的合作。放跑了这个人,苏钰感觉针芒在背,额头不禁冒出了一丝冷汗,万一他说漏了什么东西,那么倒霉的就是一片人了。
卫慕言感觉有些悔恨,深深地自责着。
“是因为突然冒出了一个黑衣人,那个人功夫奇高,我那些兄弟根本挡不住,死了好几十人。”
听到卫慕言这么说,苏钰心中的怒气才消了一点点,卫慕言身边的亲卫军苏钰也是知道的,都是刚刚从战场下来的,战斗力绝对不弱的。
可是竟然让一个黑衣人杀出重围?这就不得不让苏钰重视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黑衣人就应该是刘通背后的神秘势力了。
苏钰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从一开始就是刘通要求苏钰和刘通交易的,主动权都在刘通身上,说到底刘通背后的势力并没有很强的警惕性的。
而苏钰用心良苦的与卫慕言在康生毅面前活生生地演出了一出戏,就是为了更加降低刘通的警惕性。至于后面的埋伏,苏钰故意让人清理了他们回老巢的路的痕迹,就是让刘通怀疑那条路上有埋伏。
不过苏钰在两条路都有埋伏,而苏钰更希望刘通去松树林,因为苏钰在松树林埋伏的精锐的太子亲卫军,而在另一条路埋伏的是白家和尉迟家的家兵。两边的战斗力肯定不能相对比的,所以这边一路的作用只是疑兵而已,就算刘通选择了原路返回,苏钰也只是让尉迟两家的家兵当作骚扰的疑兵,逼着刘通换另一条路。
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再怎么责备也是无济于事了,卫慕言再怎么也是大齐太子,得给他留点面子。
“康生毅呢?他来了吗?”
苏钰转过话题,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走吧,就算刘通站出来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对苏钰来说也没有多大影响。因为刘通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出来,空口白话,苏钰打死不认你能怎样?
“他?那个人功夫不错,竟然单人宰了那个二当家,不过回来以后不知道去哪里了。”
听到卫慕言这么说,苏钰点点头,心里有了数,康生毅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当然,如果康生毅不这么做的话,苏钰只能弄死他了。
默默地想了想苏钰站在手下只有刘主薄,康生毅,尉迟熳三个人,还是觉得有些心累,恐怕彻底收服商歧的日程迫在眉睫了。至于梁子衡,苏钰真没有把梁子衡当作下属,一直把他当做一个可靠的哥哥。不过梁子衡还是坚持苏钰是他的主公,苏钰就没有多管了。
“我这里也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苏钰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戏谑。
“先说坏消息!”
卫慕言反了过来,对于卫慕言来说,好与坏都是乐乐,一笑而过的,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堂堂太子殿下担忧的?
苏钰迷之一笑,俯身把地上的文书捡了起来,递给了卫慕言。
“喏,这就是坏消息!”
卫慕言好奇地把那文书打开,细细地瞧了起来。卫慕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忍不住地骂道。
“这群人太过分了!这些人想干嘛?朝廷想干嘛?这么对付你?”
苏钰不由地一乐,啧啧地嘲讽道:“啧啧啧,别急啊,看完啊,看看是哪里发出来的文书啊!”
卫慕言听罢,直接看向后面那一排小小的文字,上面写着大气磅礴的文字:尚书台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