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烟雨几分青,碧玉鎏金花弄影。不忍回首清秋锁,渭城路上人独行。念去去,几番风雨,吹上离人红妆台。屋檐风铃,树上流莺……”
唱词恍如天籁一般,飘扬在折冲府衙之内,无数人为之倾倒。似是渗透到心灵深处的哀伤,让众人的心为之一纠,仿佛是离去,仿佛是不舍,仿佛是愁恨,却怎么也载不住。
只留下歌声清幽,人影迷离,绝世容颜,几分憔悴,几分离索,几分般若,几分低吟……
良久,歌声慢慢消失,曲子也随之停止。戛然而止的,众人好像心中失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茫然地看着四周,一股突如其来的哀伤漫上心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似乎悲伤要一醉方休。
寒迟静静地站在戏台下面,下面只有一个听众,那就是寒迟。似乎他并没有为此所动,看着这个美人绝世的容颜,眼神之中也只是淡漠。没有倾倒,没有迷离,只余下发自肺腑的尊敬。
如果苏钰在此,绝对会大吃一惊,这哪里还是苏钰认识的寒迟?几乎换了一个人一样,认真得可怕。
那些佳人们缓缓退下,只留下那个女子站在台上,思绪飘逸,神色哀伤。似乎还沉醉在自己的歌声和情绪之中,似乎又想到了往事。
寒迟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他那有些肥胖的身子,配上他脸上的坚毅,倒有几分年轻时刚入伍的样子。
许久,那名女子才缓缓回过神来,看着下面的寒迟,温柔一笑,天地失色!
“都谈好了吗?”
一股轻柔的男声自她的喉咙里传出,好像刚刚唱歌的女声就像一场梦一般破碎了……她直了直身子,抬头挺胸,露出了脖子下的喉结。
『竟然是男人?!』
四周的府兵们面面相觑,按耐不下心中的无限震惊!
然而寒迟不为所动,似乎早就知道了眼前这个人就是男人一般,恭敬地回答。
“回禀主人,都谈好了。只不过属下看那个苏钰只不过把我们三大家族当作与蓝家厮杀的工具,这个女人,其心可诛!”
那个男人微微一笑,倾国倾城,顿时迷醉了那些府兵:“不打紧,她是卫颖看上的人,那个小丫头心气高的很,也从未见她如此重视过一个人。既然如此,不如就卖她一个面子,好好陪我家小丫头片子玩玩。”
“二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事事休。这大齐平静得像一湖死水一般,也该搅动搅动风雨了,不然那些人都怕是忘了我了。”
那个男人低声感叹着,似是无限追忆曾经的点点滴滴。二十年了,什么都变了,小丫头片子都变成权势滔天的长公主了,卫景胧也变成了一个病秧子,唯独自己还是什么都没变。四十岁的人了,还像二十岁一样。
不都说时光荏苒,岁月催人老吗?
也许是上天可怜自己的容颜,不忍将它剥夺吧?这个世界上难得十全十美的东西,失去了或许老天爷都扼腕痛惜了。
寒迟有些犹疑,还是不由地提醒道。
“蓝县丞有可能已经死了,属下想,他绝对不会背叛主人的。”
在蓝县丞出事的第三天,寒迟就将蓝县丞的家属们都接到了华胥镇,以防不测。怎么说寒迟与蓝县丞都是从小到大的生死兄弟,寒迟不可能束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