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齐的礼部郎中带着圣旨来到樊城的时候,所有人都提前站在校场上,摆香案,敬天地。
来宣旨的礼部郎中很年轻,约莫二十来岁左右,细皮嫩肉的,尽是书生气。
和南陈不同,北齐以黑为尊,圣旨是玄黑色,上面雕刻着二龙戏珠之图。
苏钰不由地在卫慕言耳边嘀咕,说:“你们北齐就派了一个礼部郎中来宣旨,规制不够啊!”
苏钰说的也是实话,卫慕言怎么说也是东宫太子,身份尊贵无比,怎么说也得尚书级别的堂官前来宣旨。看看人家南陈,一个九珠亲王,都是名满天下的礼部侍郎杜元淳亲自宣旨。这才像一个皇室该有的礼制,自古礼法不可废。
卫慕言赶紧在一旁解释道:“这位是徐州士族的陶家嫡长子陶然,是我大齐少有的俊杰,陶家也是我母族,按礼我还得叫他一声表兄。”
苏钰这才恍然大悟,有些这层关系,此人来宣旨倒也说得过去。
这下苏钰才细细打量这所谓的北齐少有的俊杰,陶然。
昨天苏钰本想与卫慕言好生商量一下军符的事宜,不过出了县衙,发现县衙大门外竟然躺着一具尸体。
还是一具女性的尸体,体温刚凉,看起来是刚死不久。原本苏钰是想追究的,但是看到名字看起来出阁年纪的女孩子的腰间,竟然挂着一枚凤鸣卫的令牌,苏钰这才恍然大悟,这应该就是昨天刺杀卫慕言一行的首领了。
但是苏钰并没有为此高兴,反而心沉了谷底。原本这件事谈妥以后,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了,也没必要再死个什么人了。
苏钰并不清楚凤鸣卫其中制度,任务失败必死无疑!
所以在苏钰看来就是应琪在向她挑衅,向她宣战。
以至于今天一整天苏钰看到应琪都是横鼻瞪眼的,搞得应琪还莫名其妙,觉得这苏钰也太高傲了吧?都这样了还不肯放手?偏要吃吃苦头才肯罢休?
看看天时,刚到午时,正是吉时。
今天天气也很好,太阳不是很大,风却很凉爽,好像这和风要吹尽这樊城的血腥之气一般。
陶然的声音听起来很很听,就像邻家哥哥一般带有着磁性。扑拉地跪了一地,无比恭顺,即是是苏钰也将头埋得很低。
“皇天上帝,后土神只。自六月起兵以来,太子少年英杰,文成武德,屡破南蛮。孤深感欣慰……”
后面噼噼啪啪一大堆的,圣旨格式也与南陈差不多,都是奉承皇帝英明神武,又恬不知耻地夸奖自己生了一个好儿子,完全把苏钰的功劳摘去了。
直到最后说道将军权交于应琪,太子及其东宫附属立刻回京复命罢了。
苏钰跪在地上,好生无趣,待陶然读完,卫慕言立刻起身接旨:“儿臣领旨,谢父皇圣恩。”
苏钰随众人这才敢起来,不过卫慕言却拉着陶然到了一边说着悄悄话去了。
眼看着太子殿下与陶然在那里说话,众人也只好站在原地,安静等待。
不一会儿,卫慕言才拉着陶然走了过来,只是卫慕言笑得特别尴尬,甚至有些不敢直视苏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