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锦婳的眼界,豁然开朗。
如果说平定道长讲的那番道理,章锦婳还听得似懂非懂,那么,平阳公主的言行举止,就是将大道理进行实证的一个最好示例。
章锦婳突然就有了勇气,将顾虑抛到了一边。她把千金堂开业以来所记录的医案,还有写了一部分的《素问》、《灵枢》的注释,略作整理后,直接去找陈医令,向他请教授课的方式和诀窍。
陈医令翻看了章锦婳带来的笔记,惊为天人:“章小娘子,你做的这些笔记,真是前无古人!太医署的资料记载都没有这么齐全!我一定要面呈皇上,替你请封女医科博士。”
章锦婳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的注释和医案写得太过浅显,得到陈医令的大力肯定,就像吃了定心丸。
不过,再高兴也还记着要谦虚:“多谢陈医令夸赞,孟章有愧。”
真正高兴的人,是陈医令,章锦婳不肯收他为徒,一直是他的心病,这下好了,老师上门了,他终于可以在有生之年学到柳枝续骨之术!
在学术的探讨上,章锦婳与陈医令一拍即合,即刻就召集了医丞、各科博士坐在一起商定了太医署的女医科的教学科目和教学细节。
章小娘子要来太医署授课的消息,像是给太医署的领导层教学层打了鸡血,他们顶着那班老学究叱责女子只能坐在家里相夫教子的言论,用最快的速度,只用了三天就将商定好的结果写成奏章,呈上太常寺。只等奏折批下来之后,来年开春即可招生授课。
太医署的动静,也传到了国子监。
在皇城里,国子监和太医署的学生,向来是互通有无的,只是国子监的学生们将来走的是仕途,比太医署地动学生们起点要高很多,想要混个美好未来的医学生们,早早的就开始在国子监拉关系打基础。
像国子监七侠客,就是最显眼的被拉拢的目标。
自然而然的,季同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章锦婳要去太医署当博士的传闻。
这让他又是兴奋又是失落。
兴奋的是,要见章锦婳更容易了,太医署和国子监近在咫尺,随时可以溜过去。
失落的是,他再过一个月,就要参加科举考试,考完之后,就再也不是国子监的学生了。
而且,等章锦婳开始在太医署授课的时候,他,已经,毕业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七侠客的游戏信条。
季同思来想去,在杏林馆定了两天的午宴,带着一箱子书就出门了。
他前脚刚到杏林馆,周子瑁他们几个后脚跟着就到了。
“周二郎,你们几个怎么也来了?”季同着实有点抓狂,他明明跟这几个家伙说好了这几天不见面好好温书的。
周子瑁点着季同笑道:“季头,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们鼻子尖,今天你就自己吃独食了!”
季同干笑:“我几时吃过独食?就知道你们肯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