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事情做的时候,时间就过得很快。
千金堂还是一如既往,不紧不慢的接待病人。
章锦婳的生活,每天按部就班的重复着,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山上采药了,只有在想起周子瑜的时候,才会惊觉时间的变化。
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九月底,秋风肃杀,太白山已经下了一场薄雪。
寒风一起,枝头叶落,长安城内一片萧瑟景象,走在大街上的人,怕冷的,已经开始穿棉衣。
坐在诊间,看完了当天的病人,章锦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坐得有些僵硬的四肢,准备回房去休息。
突然,门外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种哭声,章锦婳太熟悉了,只有一个濒临绝望的母亲,才会发出这样的哭声。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一个年轻女子趴在地上磕头,哭得已经声嘶力竭:“只要你们肯救我的孩子,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旁边跪着的年轻男子,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神色茫然,手足无措。
大抵天下的母亲在孩子面前都是脆弱的,面对小生命即将消逝的瞬间,只恨不得将身代过。
围观的人群中有认得章锦婳的,立即高声道:“出来了,神医出来了!”
婴幼儿生病,历来都是章锦婳的死穴。
她情不自禁地走出大门,走下台阶。
这是一个秋季轮状腹泻的幼儿,在现代属于比较容易医治的疾病,消炎吊水就可以控制病情。
章锦婳在小孩子身边半蹲下,一股便味直冲鼻腔,不用看,章锦婳都知道这个幼儿的大便已经水样带泡沫的。
到了这个状况,基本上是脱水很严重,小孩子的抵抗力已经非常地低,灌水都灌不进去了。
章锦婳伸手把幼儿光露在外的小脚丫握在掌心,触之冰凉,已经没有稚嫩肌肤的弹性。
“唉,你们哭也没有用,没钱给,也救不了的。”
“是啊,千金堂啊!你有治病的钱,再生一个都够了。”
“唉,可怜啊,这个拉肚子是治不好的,谁摊上谁倒霉啊!这几天我都看见两个小孩子拉肚子拉没了的。”
七嘴八舌的议论,章锦婳置若罔闻,站起来:“把他抱进来。”
年轻的女子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跟着章锦婳就往千金堂里走。
抱着孩子的男子站起来,讷讷的:“可是我们没有钱。”
章锦婳停下脚步,转过来看着男子:“那你想救他吗?”
“想!”
“那就......”章锦婳顿住,她认出眼前的这对年轻男女,就是刘青的二哥刘白和二嫂曹氏,怀里的孩子是她没见过只听说过的他们早夭的儿子。
她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围观的人群,搜索刘青的身影。
刘青并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