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烦躁,这个孩子是世子的血脉,是她未来荣华富贵的保障,无论如何也不能有损失。
她费力的张了张嘴想要叫人来救她,可却又不知该吩咐谁。
所有人都围着她哭,却没有人真的为她做什么,好像她已经死了似的。
这一刻女人忽然就明白了。
生产这关,她恐怕是过不去了。
可她不甘心,从一介民女跻身为官夫人,眼看就要荣升为世子夫人了,就这样一命呜呼,任谁也不甘心。
没人管她,她就自己生!所以她使劲全身的力气去生这个孩子。
她的突然发力着实让屋里所有的人都惊了一惊。
毕竟太医的心思是从不敢流露出来的,大家都是把她当正经女主人伺候的。
刚刚的混乱一是因为太医表面伤心欲绝,实则捣乱所致,再者,产妇昏迷是大忌,产妇自己不使劲,旁人空有好手艺也救不了她。
所以大家都不愿意插手趟这趟浑水。
有道是法不责众,大家一起乱,倒没人怪罪,只怕逞强上前,最后也救不了人的命。
那替罪羊的缺真是不甩给你都奇怪。
可现在产妇醒了,并且求生的本能十分强烈,这情况就分外不同了。
大家很快就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忙乎起来,混乱的状态稍稍缓解。
待太医回过神来,再要做什么手脚已经来不及了。
急中生智的他又想出了一条歹毒的主意。
先是将夫人难产的罪责怪到产婆身上,扰乱产婆的阵脚,又叫嚷着要去找皇上做主请最好的接生嬷嬷来。
临走前还恶狠狠的威胁产婆不能随意动夫人,若是等他回来,夫人因她处置不当有半点闪失就要她全家的命来赔。
产婆自然是被吓的不敢插手。
女人发了狠劲要生下这个孩子,可她毕竟是第一次生子,什么都不懂,没有人指点,连怎么使劲都不会,偏偏肚子里的孩子憋的难受,也一个劲儿的动唤。
只见她如小山一般的肚子一会向左偏,一会向右偏,隔着肚皮甚至都能看出来孩子的形状。
当听到太医的威胁后,女人本能的就感到了危险,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会给她请来更好的产婆。
女人用尽力气骂他,悲伤的求助旁人,可是都没用。
在这里能做主的就是太医,下人只会听他的吩咐。
而且因为她平时辱骂太医惯了,所以此时她的话并不被人相信,大家都认为她是发了疯。
毕竟太医对她,一向是好到让所有女人羡慕的。
谁也不会相信太医会害他,太医任何的不妥行为只会被人理解为太过担心。
此时女人才感到深深的绝望。
当一个人的求生欲望不断被打破,她就不会再做抗争。
当人最接近死亡的时候也更能看明白很多事。
像自从她有了身孕就再没正眼瞧过她的小世子,像表面上对她好的不能再好的太医。
小世子对她无情,也不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在她回了太医这里养胎后连面都不曾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