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路程风平浪静,秦时并不经常待在马车里,温婉也懒的理他。
廖家军远远的缀在后面,一直到了霸州才依依不舍的停下脚步。
霸州,再下去就是建安了。
没有威武的城门,没有繁华的街道,就像一座普普通通的城,矗立百年,在夕阳下默默的诉说着自己的辉煌…以及没落。
“一会儿我先行一步,跟着景容一起进城,有很多事要马上安排,等我处理完再去找你,老夫人怎么安排的?是住在公主府还是温家另有宅院?”
秦时脱下女装,露出精壮的上身和雪白的亵裤,同行的这几日他好像已经习惯在温婉面前换衣服了,毫不忌讳的展露自己的身体。
温婉有些迷蒙,这场景有点像老夫老妻。
看温婉没反应,秦时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胖嘟嘟的脸颊,“发什么愣呢?终于到建安欢喜傻了?”
温婉摇摇头,不提一路来的提心吊胆,这趟也许就把温玉卖这了,能有什么好欢喜的。
再说她也不是第一次来的土包子了。
前世今生,加起来也就两三年没见的功夫建安与印象中的没什么不同。
据说建安脚下踩着龙脉,素有鸿运之城的说法,接连几个朝代都把都城建在此地。战火虽然烧到了这,慌乱的也只是百姓。
城破城不破,难的永远是人。
耳边似乎响起久远的呼救,咒骂的声音,温婉掀开车帘。
车外阳光明媚,行人井然有序,一派岁月静好。
若能一直如此该有多好?可惜改朝换代从来不是能靠一个人力挽狂澜的。
岁月的车轮滚滚向前,将所有螳臂当车的人都碾压在轮下。
今生将会是什么样的光景?温婉心下凄凉,随着离建安越来越近,心中郁结甚重。
看出温婉心情不佳,秦时拿起桌上的铜镜,自嘲道:“看身子是个威武的将军,看脸却是个娇滴滴的美人,我可被你折腾惨了,你是不知道景容看到我之后是怎么忍住笑的,估计把他一生的自制力都用光了才没大笑出声。”
温婉转头一看,也噗嗤笑了起来,秦时已经换好了侍卫服,可脸上的妆还没卸,看起来确实很搞笑。
知道他有心逗自己开心,温婉也不好冷着一张脸,“这次回京你是大功一件,朝堂格局都因你一人而改变,彩衣娱亲一下也算是对我们这些在背后默默帮忙之人的感激吧。”
“你也懂?”秦时眼神亮了起来,将身子倾了过来,一副准备深谈的模样。
“我不懂”,温婉毫不留情的拒绝,伸腿踢了他一脚,“赶紧卸了妆跟八殿下进京,免得夜长梦多。”
“嘴上说着不懂,心里却什么都明白,”秦时砸砸嘴,感慨道,“温家本家已经远离了政治核心,却还能保持着敏锐的政治眼光,你还这么小做事已经滴水不漏,胆大包天,长大了还了得?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提前把你定下了,咱俩以后一定能够琴瑟和谐的!”
听他提起这茬温婉就生气,抓起一个银雕毛靠枕扔了过去,“你就非得恩将仇报?”
秦时一伸手就把靠枕接了过来,半点没被打到,笑嘻嘻的将靠枕放好,才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咱俩之间早已分不清谁救过谁了,恩将仇报也好,恩将德报也罢,咱俩同吃同睡那么久,总归你这辈子是嫁不了别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