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希’在把两个人轰出去的时候,就迅速把唐希带走了,离开了这里。
她可不确定能抵挡楚析多长时间。
唐希乖巧的像个娃娃,任‘唐希’带走她。
‘唐希’也没有一直再在她的耳边说什么,她了解她,现在正在崩溃中,悄无声息地在做打算。
肖蒂切的味道还在,后颈的余热还在烧灼。
唐希觉得她的内心从来没有如此平静,没有压迫感,没有紧张感,什么都没有。
好像一切都想开了。
其实这些事都没什么。
两人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一样的房子,一样的房间,一样的装扮,唯一不同的就是。
地上那些残骸,墙上那些斑驳都已经消失了,呈现在眼前的是唐希平时居住的样子。
唐希自然地坐在了床上,还邀请‘唐希’一起坐过来。
“不用。”其实‘唐希’很不喜欢唐希现在的模样,像是看透了万物,玩腻了厌倦了,没什么事能叨饶她,让人不舒服。
“你想怎么样。”
“不应该是你想我怎么样吗?”唐希反问了一句,从头至尾,都是‘唐希’不停地用极端的话语来攻击自己的内心,来达到她的目的,“现在还客气什么,你是我,我是你,你现在想说的,就是我想想的。”
‘唐希’还是没作声,对,没错,她出现有唐希自身的问题,但是绝对不可否认的是,肖蒂切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这一切。
包括最近出现的巧合,让唐希的记忆出现裂缝,让自己的黑暗因子嵌入进去,有迹可循。
可她出现的,最最终,最纯粹的原因,依旧是想让唐希放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当自己想当的。
‘唐希’能听到唐希的内心,因为唐希是她的主体。
那么理所当然,唐希也能听到‘唐希’的自白,因为她是她分离出来的。
刚刚一直听不见,大概是内心波动太大了,自我逃避的原因吧。
现在好了,都没事了。
“我来说吧,既然你说不出口。”唐希的语气公式化到让‘唐希’觉得她不过是在公司里做一个报告,“你的目的,让我和你走,让我和你去那个世界,直接简单的说法就是,死。”
“你想我死。”
‘唐希’现在倒是犹豫不决,不敢继续往下说了,角色互换的猝不及防。
她的目的是这个,可也不是,她说不清。
她还是想让唐希自己想清楚,自己做决定。
到了临了的时候开始不够独断,是这两个人共有的缺点。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明白的,早就想死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勇气,一直有顾虑,现在想开了,都没什么了。”
没什么可留恋的。
死了更好,像‘唐希’所说的,和她走,会更快乐,起码可以随心所欲,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闹就闹。
父母没什么可留恋的,有钱有房,起码生活不用担心,更何况,反正大家各自过各自的,这个家早该散了,自己来做个了断反而更好。
亲人没什么可留恋的,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所疼爱的人,有我没有一点影响也没有,还少了一个聚餐时期膈应的人。
朋友没什么可留恋的,失去一个垃圾桶罢了,还有无数的泔水池会在他们以后的人生里出现,更何况,早就掰了。
爱人没什么可留恋的,他还有无数的事情要做要忙,他所需要的是一个足够阳光足够正常足够温暖的普通人,不是我。
亲情友情爱情自我,唐希曾经觉得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都已经不再有价值了。
与其在这里待着痛苦压抑,不如解放了自己。
给自己另一条活路。
唐希想的没有比现在更清楚了。
不过,也许他们会不理解吧,会觉得我小题大作吧,会觉得我矫情吧。
一点点小事而已,多的是人比我惨,我干嘛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结束一条鲜活的生命。
想想都知道,死了之后那些人对我的评价会是怎么样的。
针不扎在你身上永远都不会知道有多痛。
有谁能拉我一把呢?
没有。
都没有人能拉我一把,即使我发泄过,暴躁过,呈现过,没人察觉。
没人拉我。
就自己跳进去吧。
谁能一直陪着谁?
“你离开吧,”唐希思考了一会儿,对着站在自己面前格外安静的‘唐希’说,“我幻象过的死亡有点玛丽苏,有点迷,我想自己一个人。”
‘唐希’的脸色不知道表现出什么样子,这是她想得到的,对,没错,也是帮助肖蒂切所得到的。
但是,事到临头,她没那么高兴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
为什么情绪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呢?
毫无征兆,就这么影响着自己,束缚着自己。
罢了罢了,死了就是活着,活着也是死了。
没什么区别。
‘唐希’隐藏了自己,带着肖蒂切的香气一起消失了。
唐希在床上做了一会儿,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听着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听着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听着灰尘在空中曼舞的声音。
“啊,”唐希感叹了一句,“生命真是安静又平和啊。”
“那么开始吧。”
唐希伸了个懒腰,嘴角挂着笑容。
我先去了洗漱间,在浴缸里放好热水,从房间的花盆里取出了楚析送我的玫瑰花,将花瓣一一取下,洒落在水面,在浴室里喷了我最爱的香水,开了暖光,放着柔和的音乐,把最昂贵的红酒放在了浴缸旁边,将它布置的浪漫又温馨。
就像是我要享受一场最舒适的泡澡浴。
我在浴室外面,一边跳舞,一边游荡了所有角落,最后一次在我的地盘留下我的足迹和我的气息。
我脱掉了鞋,脱掉了衣服,赤身走进了浴室,室内热气蒸腾,浴缸里的水的水温应该已经差不多正正好了。
水面上漂浮的玫瑰花是血色的,鲜艳欲滴,透过灯光,印在水上,那是一抹又一抹火红的色彩。
我踏入了浴缸,踏入了水中,玫瑰与水露渐渐地将我的脚踝,小腿淹没,我低头看着下方的玫瑰浴,轻声笑了一声。
我为什么笑呢?
大概是太久没有过的这么精致了,有点小开心。
我转而慢慢蹲下,躺平在浴缸里,热水浸没了我的整个身体,高温席卷了我所有的细胞,我能感受到我的毛孔全部被打开了,这种极度的舒适感让我闭上了眼睛,放空了身心。
就这样静静躺着,静谧,平和。
过了没多久,我再度睁开了眼睛,伸手拿起了我早早准备好的红酒与高脚杯,因为一直放在湿润度极高的空间里,杯子边缘泛起了一层薄雾。
我将酒倒在高脚杯里,薄雾瞬间被冲刷出不规的图案,红与灰白的结合,让唐希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夕阳西下的普陀山的山顶,烈焰照耀在山间的浓雾上,那是白昼与黑夜过渡的美景。
我端起了杯子,略微晃动着,一口含入口中。
嗯……
完美。
口感爽滑到不可思议,真是太舒服了。
我跟着浴室里放着的歌声的调调哼了几句,小脚还在踢踢踏踏玩弄着节奏。
我又喝了好几口红酒,直到头脑有些晕晕的,脸上在发烫才停止。
时间差不多了,享受够了。
我拿出了准备好的刀片,小小的,但够锋利,应该不会让我的伤口太难看。
一道,两道。
几乎没有一点点犹豫,我在我的左手上横划了一刀,竖划了一刀,尽我所能的深度。
血液直接喷涌而出。
我可不想让自己的脸上都布满了这可怖的色彩,赶紧将手放在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