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媛媛临走前对红漪说的那句话,引起了她警觉,细细分析之后,红漪觉得,良妃定是被人算计了,而算计她的正是顾兰轩,这个女人跟陈沁莲勾结在一起,先是引诱柳媛媛去图谋后位,然后再唆使她去扳倒太后,这柳媛媛也真是傻得无药可救,被人当猴耍当刀使还不自知!
再想想陈沁莲,她的所作所为皆是云飞扬指使,如今看来,那人定是知道了孝纯太后的过往,或许是想以此来搅动后宫,又或许是想把何家更牢固地掌握在手里,不论他意欲何为,都不会让你得逞!事不宜迟,必须要正面接触李洪武了!
何家!必须由我来亲自毁灭!
红漪立即修书一封,交给秋萍,命其立即送去宫外,然后又吩咐秋桐密切关注景华宫的动向,劳累一整天,直到亥时方才歇下,躺在塌上辗转难眠,胸口不时隐隐作痛,秋桐见她睡得不踏实,立即上前关切询问:“娘娘......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那扶虚散还有么?”红漪捂着胸口问。
“娘娘,您胸口又疼了吗?那扶虚散除了止疼没有任何疗效,要不还是宣太医来瞧瞧吧!”秋桐担心红漪心痛的毛病光止疼不治疗,怕落下什么病症,于是提议请太医诊治,可红漪偏偏不让,说就用扶虚散,不疼就好了。
秋桐无奈,只得去拿药过来喂红漪服下,又辗转了半个时辰,她才沉沉睡去。
景平六年的十一月,除了戎狄闹出一些事端,建安城乃至整个皇宫,基本风平浪静,红漪细细算着日子,书信送出去也有五六日了,钗头凤那边应该早有行动,怎么还不见动静呢?正想着,秋萍前来禀报,说李洪武求见,红漪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吩咐让其入殿。
这李洪武在建安混了这些年,身子是越发圆滚了,不过脑子依旧狡猾灵光,曾经借华妃的势让他尝到了甜头,华妃死后,他沾不到后宫的光,苦恼了好一阵,曾经想故技重施,怎奈皇帝再无专宠之人,后宫无是非可搅,基本绝了他的念想。
现在冒出个云妃,似乎深得帝心,而且巧了,她居然主动派人来笼络自己,能巴结上云妃就等于巴结上蜀国,这等好事,不快点儿怎么行?
于是李洪武没有多想,屁颠颠就跑来逍遥殿,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是什么升官发财的美梦,而是一顿严酷拷问。
没有残忍刑具,他面对的也不过是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但她句句诛心,每个问题每个细节都让李洪武毛骨悚然无法反驳,到最后,他只有跪地求饶的份儿。
“娘娘饶命!饶命啊!”李洪武磕头求饶。
红漪顿了顿,缓和了一下语气:“求饶?你还敢求饶?李大人犯下的可不是几句求饶便能饶恕的罪过哦!”
“奴才知罪,奴才该死,但求娘娘饶过奴才一命,奴才定当竭尽全力为娘娘鞍前马后,只要娘娘说一声,刀山火海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红漪心知,这李洪武是真怕了,虽说此人曾害得自己差点命丧黄泉,也是间接害死太皇太后的凶手,真是恨不得立即将他拎到雍楚泽跟前,公布其罪行,可是......眼下时机不对,即便将他放到明面上,即便将他碎尸万段,也撼动不了何家的权势地位,只有运用得当,才能以小博大。
“其实吧,李大人干的这些事儿跟本宫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本宫啊,就是在后宫待得太无聊了,想找个人聊聊天而已,那些个鸡毛蒜皮的事儿吧,多说也无益,浪费口水,李大人这些事儿说起来,才够惊险刺激,让人欲罢不能,哈哈哈......李大人你说对吗?”
李洪武胆战心惊点着头应和道:“娘娘说得是......说的是!”
“本宫啊奉劝李大人一句,有些人捏在手里就是个烫手山芋,不如送去他处,也免得自己夜场梦多呐!”
李洪武明白,云妃说的烫手山芋指的便是奶娘徐青,他心里也知道这人在自己手里,不是富贵便是个祸害,只不过富贵还是祸害他想赌一把,现在看来是没得赌了,于是耷拉着脑袋问:“那......那奴才该送去哪儿?还请娘娘明示!”
“李大人啊,本宫该说你糊涂还是蠢呢?前些日子宫里盛传皇上欲封二皇子为上盱王,你也算是沉浮官场多年的老手,还需要本宫点明你吗?”
李洪武如梦初醒,立即点头哈腰表示自己明白了。
“嗯……既然明白了,就退下吧,不过李大人要记得,以后但凡有什么好玩儿的、有趣儿的事,多来与本宫说说,本宫啊,喜欢听,若是高兴了,在皇上面前提提李大人,也不一定呢!”
闻言,李洪武顿时喜笑颜开,点头哈腰恭敬回答:“奴才明白了!奴才以后一定为娘娘效犬马之劳,奴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