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吧!”江一舟犹豫了一会答应了下来。
果然因为感动而开始的关系,如此让他动摇吗?
“那说好了,我就在楼下!你往楼下看,看到我了吗?”丁正男朝江一舟的办公室窗户挥着手,高兴地叫道,“把你的行李箱也带过来吧!我家里地方大,放的下!”
接着江一舟听到因为音量大拿开的话筒传出挂断的声音。
他真的有些后悔了,爱情这玩意,他不了解,所以前世也害怕地躲得远远的,或者爱情躲得他远远的。
本来根本没有打算谈恋爱,哪怕是隐藏在虚伪的假象下的恋爱。
他想要的无非就依赖着某人,或者某人依赖着自己,保持着身体负距离接触关系罢了,前者大概就是如是姐,后者则是的被他包养的女人。
但是真的让他去谈一场恋爱,这对于江一舟来说艰难万分,现在他就已经深刻地感觉到了,即便是爱情中的一方再卑微,但是爱情这两个字本身就蕴含了很多东西。
不能说假话,这具前世幼年母亲不断教诲的话不断回荡在江一舟的脑海里,人可以做错事,不管是做错-事,还是做-错事,都是一目明了,只要最后因此而受到惩罚,偿还罪过,以此为戒,便可。
但是假话和做错事不同,做错事是法律意义上的事情,而假话是社会意义上的事情,每个人都是社会人,他由自己和别人眼中的自己构成,说假话这种毛病是人本能的掩饰和逃避,而且只受自己管辖。
以前是怎么活着的呢?他前世那三十年,前十八年在父母以及周围人的期待中活着,不需要说话,只需要用成绩去证明。
等到离开那些熟知的人和物,江一舟彻底成了经济动物,和周围人保持着维持生活最低限度的联系,不用说话,工作获取报酬,用钱填充着生活,填充着一片空白的记忆,不去想结婚,交友,成家,立业,生子,不用去说话,不管是真话假话,人生毫无意义。
直到年届三十,江一舟,突然感觉到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于是……
我最初是个什么样的人来着?
江一舟翻过几十年的记忆,回到了最初,无忧无虑地跑在村子的道路上,被母亲一声招呼,喊回了家里。
父母给了他许多做人的道理,但是这些道理太过坚定,成了牢笼,如同拥有一身坚硬甲壳的昆虫,没有足够的脑容量,按照本能一样在生活。
前尘已逝,再世为人的江一舟走出了自己人生的道路,跳出牢笼,而原来的牢笼变成了骨头支撑着他的身躯。
内心还有一丝侥幸的江一舟心想,要是正男问起自己这件事,那就实话实说。
江一舟又和沈青交代了一些事情,把箱子递给了她,让她去订个酒店房间,住在女友父母家里,这种事情他可不敢。
江一舟下了楼,走向齐肩短发的女友,丁正男双手搂住他的腰,侧着脑袋贴在江一舟的胸膛上,“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江一舟哑然,愧疚算吗?他似乎把这段感情当做儿戏一般,只是感动还有内心的责任感和道德观在舒服着他。
“想,”江一舟也回应着,抱着女孩的肩膀,轻轻拍着,“咱们先上车吧,不能让叔叔阿姨等急了!”
“嗯?你的行李呢?我都说了,放的下的!”丁正男看了看男人的身后,有些失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