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江一舟看着不情不愿,舍不得他的仓库鸡窝还有猪圈的江茂强,只能叹一口气,“实话跟你们说了,我现在还在还钱,等到以后一个月上万都不是问题,咱家以后就是大老板了,能别再想什么养鸡之类的吗?”
“我觉得这样也行,不过要不咱今年先别盖,把家里的外债还一还,还有一舟他爷爷的病也该治治了!”江茂强觉得还是要稳妥点,把这事压后处理,等明面春节的时候再考虑考虑。
最后江一舟也只能叹口气,影响别人,让别人顺从自己的观点,是一门大学问,他从来没学好过,最后还是看着不怎么说话的父亲拍板。
在没有让父母认识到自己的实力之前,他们估计是不会任由自己胡闹的,但是江一舟又担心说出来他们接受不了,反而更加不相信,要是说中了彩票,反而父母还容易接受一些。
那两万块被母亲找个隐秘的地方放了起来,算是一个暗格,江一舟也没跟着看,不知道在哪,接着又和父母聊了一会天。
“你那个太奶奶身体不行了,不知道熬不熬的过这个春节,今天我和你妈就是和其他人商量着准备好后事,可怜她孙子,就是你一个叔叔逃走了不敢回家,不知道能不能送她最后一面?”从父亲口中得到这个消息,江一舟也就是沉默了一会,有些感慨而已。
在这种小地方,没有那么多的刑事案件,也没有多少意外事故,大多数的人的离世都是病逝,或者年老了突然身体恶化,得了个感冒,然后越来越严重,去世的日子其实都能算出个大概,都是可以预料的。
有钱的送到医院可能维持下去,不过那只是极少数而已,而且对本人,对家人也是痛苦,大多数都是觉得日子到了,瘫在床上,一点点走向死亡,这就是前世江一舟对于死亡最直观的认识。
父母也没有多说,这种事情都在预料之内,也不必见怪,这也算是喜丧,毕竟都九十高龄了,他们说起这种事来,情绪的波动比见着江一舟回来的波动还要小。
死亡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更是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无非就是敲锣打鼓,大摆宴席,让晚辈们替死者发出最后一阵喧闹,接着随着坟墓上最后一捧土落定,亲近的后人和晚辈时常祭祀,慢慢地变成了谁都不认得坟头,长满了野草。
江一舟和父母聊了很多事情,比如谁谁谁家媳妇怀孕了,谁谁谁赌博把家里的钱都拿走了,谁买了摩托车,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一聊就聊到了下午三点多,江一舟跟着母亲从衣柜里找出前些天给他晒好的被褥,在床铺上铺上稻草,在稻草上再铺上两床被子打底,接着上面一床明显是刚刚重新打过的软绵绵的棉被。
没有去问问睡着里面隔间的小妹的情况,江一舟感觉到了困意,直接脱了外套,脱了鞋,就钻进了被窝里。
一开始因为凉意还有些清醒,渐渐地他把被窝捂热了之后,就沉浸在其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沉重的话题谁都不想去触及,江一舟也不想,比如自己死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上一世他可是明明白白地死过一次,虽然是意外,但也足够让他认识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和已经死过一次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