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鲍小芸之所以答应留下来做方鸿渐的姨太太，一是因为她深知以自己目前的状态除非肯嫁到一个穷人家，否则绝对做不了大妇正房，那既然到哪都是做小的命，就莫不如跟着方鸿渐了，起码在她看来方鸿渐这种喝洋墨水长大的人脑子里没有那些妻妾的概念，嫁给他以后不会受太多的委屈。二来其实她也了解王佳芝，别看她嘴上说的凶、刚刚也杀了一个朱大有，但她也不是那种喜欢刁难糟践妾室的大妇，所以在这里的日子应该能过得很好。

就在王佳芝收服鲍小芸的时候，方鸿渐则在送别诊所里的另一个女人，那就是陈谟佳。只见她略微有些尴尬的对方鸿渐说道：“先生，家里给我订了门亲事，所以以后我、我就不能再来诊所工作了。”

其实陈谟佳相亲的事情方鸿渐在几天之前就已经听鲍小芸说过了，所以这个时候陈谟佳说出来他一点都不意外，因此点点头道：“嗯，谟佳你现在也是大姑娘了，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既然家里已经订好了，那就回去好好准备做一个新娘子吧。”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递过去说道：“额，这是你这个月的薪水，剩下的就当做是我给你的贺礼吧。”

看到方鸿渐答应的这么痛快，陈谟佳顿时误会了，于是大眼睛里立刻就盈满了泪水，强忍着哭声说道：“对不起啊、方先生，其实谟佳是不想嫁人的，当初来求您的时候就说了要一辈子伺候您，可家里非说您跟日本人走得太近，会坏了我们徐家的门风，可之前我爹被关在宪兵司令部监狱的时候怎么就没人来管呢？难道徐家的门风比我爹的命还重要？”

这是继赵辛楣事件之后方鸿渐第二次听到别人对他的误解了，于是苦笑一声道：“哎、清者自清，我们只要能够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了，至于别人怎么说，没办法去管也没有必要去管。”

“可我知道方先生您是一个好人，我在诊所里待了这么久，只看到您帮人从来没看到您害人，我决定了、我不走了，我要信守诺言伺候您一辈子！”陈谟佳赌气般的说道。

方鸿渐见状连忙劝解道：“谟佳、你没必要这个样子，其实就算你家里不给你相亲，最多再过一年我也是要劝你这件事的。而且当初我就说的很清楚了，你来我这里认真的工作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现在你已经在我这里工作两年了，早就已经都报答完了。”最后方鸿渐又劝说了半天，陈谟佳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诊所。

刚刚将陈谟佳送走，王佳芝就领着鲍小芸回来了，一进门王佳芝就得意的对方鸿渐说道：“先生，以后小芸就是你的姨太太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姨、姨太太？！”虽然已经来了两年，但方鸿渐感觉自己还是没有完全融入这个时代，很多这个时代的人习以为常的东西，对于他来说都不太好接受，比如姨太太就是其中之一，虽然自认偶尔会偷腥，但光明正大的同时跟好几个女人一起生活他还是很难想象的。

看着方鸿渐这副神情，王佳芝故意逗弄道：“怎么？你不愿意？”

方鸿渐连忙辩解道：“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只是这个幸福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所以一时之间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