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无愧这句话说得好,不为别的、单为这句话咱们就得喝一杯。”说着,方鸿渐就举杯喝了下去,其实这段时间他自己的内心也很矛盾,按说以自己对日本人的讨厌程度应该尽量减少与他们的接触才对,可是现在好像自己最熟悉、最常借用的力量正是来自日本人,看来也只能以问心无愧来自我安慰了。
可惜他虽然问心无愧,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看他,起码赵辛楣的父亲就不是,在赵辛楣安全回家之后,赵父就派人硬生生的将五百大洋送了过来,很明显是不想承方鸿渐这份人情,并立刻将他送到了昆明。
赵辛楣这件事让方鸿渐感觉心里很是受伤,一连几天无论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直到一天诊所里忽然来了一个衣着华丽、戴着墨镜的女客人,这名女客人一进屋就冲方鸿渐笑着说道:“方先生,还认得出我么?”
听着这个异常耳熟的声音,方鸿渐脑海里顿时跳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可是按说她此刻不应该在上海啊?于是试探着问道:“你是鲍小姐?”
女客人摇摇头道:“错了,你现在应该叫人家于夫人!”说着,就将墨镜摘了下来。
方鸿渐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鲍小姐么,于是好奇的问道:“怎么、你又结婚了?”
鲍小姐一撇嘴道:“切,我才不结婚呢,当年那是没钱所以不得不找个有钱人嫁了,现在我就有的是钱,干嘛还要给自己找那个不自在。”
方鸿渐很是清楚她的出身和童年经历,所以对于她的这种暴发户心态也没做计较,而是继续问道:“你怎么回上海了?就不怕张啸林他们找你?”
“怕什么?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而且我足足在外面躲了半年这才回来的,说起来真是哪都比不上上海,重庆也算是国都了吧?可能跑汽车的马路才两三条,跟上海一比就跟乡下似的。再说了,我现在的身份是有钱的于夫人,谁还敢把我跟之前那个可怜的医生太太鲍小芸联系在一起?”
说到这里鲍小姐的话锋一转,媚笑着说道:“不过方先生你绝对是例外,这不、我一听说你从美国回来的消息就立刻赶过来见你了。”
“那我是不是该受宠若惊啊?”方鸿渐话里带刺的反击道。
鲍小姐有些不悦的用小拳头锤了方鸿渐的肩头一下,撒娇道:“干嘛这么话里话外夹枪带棒的,亏得人家今天还想来向你报恩呢。”
“哦,那不知道于夫人打算怎么报恩呢?”方鸿渐不怀好意的笑道。
“那你说呢?”鲍小姐挑逗似的暗示道。
方鸿渐立刻会意的一把将鲍小姐拦腰抱起,然后嘿嘿笑道:“我当然是希望于夫人您能够肉身布施了。”说着,就将鲍小姐抱到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