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所以我说,玉蓉对你有这份心思。“
“可是妈,我现在没这份心思。”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今天还去不去你爹的公司了?”
“去,当然要去,昱霆大哥还等我音信呢。”
陆昱霖穿好西服,抓起公文包,一溜烟地下楼去了。
昱霖找到昱霆,把玉蓉的态度告诉了他。
“玉蓉真的不愿意?”
昱霖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昱霖拍了拍昱霆的肩膀:“大哥,你放宽心,你给秀琳嫂子瞧瞧病去,说不定能治好。”
“我爹按宫廷秘方给秀琳治病,都吃了一整年的中药了,弄得满屋子的药味,还是不见动静。”
“那要不找西医看看?”
“那算了吧,当着那些男医生的面脱衣服,秀琳不上吊才怪呢。”
“那就只能继续中药调理喽。”
“唉,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昱霖啊,你得赶快成亲生子啊,否则我们陆家的香火到了我们这辈断了,那我俩还真对不起陆家的列祖列宗,成了陆家的不孝子孙了。”
昱霖笑了笑,点了点头。
“好了,不谈这些了,昱霖,我们继续昨天的课业吧。”昱霆拿出一叠账本,继续授课。
陆轶翔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大公报》,一则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年仅三十二岁的《江声日报》主笔刘煜生因“蓄意煽起阶级斗争,鼓动红色恐怖“等罪名被当局执行枪决。该报的编辑、撰稿人张醒愚、余水痕等同时被判刑。
“这还有王法吗?”陆轶翔愤怒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
“老爷,你怎么啦?”
“这世道真的是太不像话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报纸上为共产党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被当局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非欲除之而后快。这些年他们迫害文化界,知识界的有良心的知识分子还少吗?”
“轶翔,你小声点,现在这种局势,你在外面能少说两句就少说两句,免得给自己添麻烦。”
“怕什么?公道自在人心。孰对孰错,总归是有定论的。我还就不信了,他们能一手遮天?”
“你打算干什么?”
“我叫我们报纸的主编连夜写几篇悼念文章登在《白云日报》上,以表明我们的态度。”
“啊呀,老爷,你别没事找事了,上次你就说,我们报纸上的两篇文章有赤化嫌疑,硬是被新闻检察部门拿下,换上了两篇桃色新闻才过关。你忘了这事啦?”
“就这事,我一直后悔到今天,像吃了个苍蝇一般难受,不行,这次我说什么也要呐喊一下。”
陆轶翔拨通了《白云日报》的主编赵书锦的电话。
“赵主编吗?我是陆轶翔啊,你知道不知道刘煜生的事情。”
“我刚刚得知。”
“我看到这则新闻后,感到很是痛心,我想你们作为新闻界的同仁,也一定是义愤填膺吧。”
“是啊,陆老板,没想到刘煜生竟遭此劫难。”
“所以啊,我觉得我们报纸应该发点声音。这样,你组织几位编辑,连夜赶稿,写几篇悼念文章,我要出个专刊。”
“这,陆老板,这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
“上面恐怕是通不过的。”
“所以动作要快,检察署也是随机抽查的,不一定会被他们抽到。就算是抽到,也由我来负责。”
“陆老板,可是他们要是秋后算账,恐怕这雷还是会炸到我和几个编辑头上。所以,请陆老板见谅。”
“好吧,我知道了。”陆轶翔重重地把电话挂了:“一群胆小鬼。”
正好,陆昱霖回来了。
“爹,你在生谁的气呢,骂谁是胆小鬼呢?”
陆轶翔把《大公报》交给陆昱霖:“你看看这则新闻。”
陆昱霖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国民政府真是太过分了,连一个新闻记者也不放过。他们想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可是,他们忘了,民心不可违,民意不可欺。”
“我跟你是感同身受。所以我想让我们的报纸出一期专刊,专门悼念刘煜生。”
“爹,这个主意好啊,我们不能让刘煜生就这么枉死了,也不能让这种行径继续这么猖狂下去了,我们应该利用报纸这个宣传武器,来反映民众的呼声。”
“可是我们报社的主编赵书锦和他的一群文人都是一帮软蛋,怕被当局秋后算账,不敢写文章。”
“他们不写,我写。”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霖儿,我看,你就去《白云日报》当主编吧,让那个赵书锦滚蛋。”
“行啊,写文章我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