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娟派人搜寻你的下落,却说你被山里的野兽叼走了,但是影一却识得铃铛的信号?”
慕龙阙脸色有些不自然,眼神低垂,躲闪古若嬛的眼睛,“万花楼属于江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自然与我身边的暗卫不同。”
“那你为何不带着影一几个?不比万花楼用的得心应手?”古若嬛深深的看着慕龙阙。
更像是拷问,毕竟从上一次万花楼拍卖奚春柔一别之后,慕龙阙始终没有解释。
果然,慕龙阙陷入了沉默,古若嬛对于这个自幼的青梅竹马,本来就没几分好感,在封不平一事,更加的不喜。
“听肖远说你儿时同婵娟玩的很好,甚至许下终身相守的承诺,怎么如今是想兑现承诺了?”
古若嬛的语气酸气十足,慕龙阙哭笑不得。
听着慕龙阙长长的叹了口气,古若嬛怒火顿时起来了,腾地一下站起身,对着外面喊道,“进来将皇上抬走。”
屋外素素瞪了一眼肖远,大步流星的进了屋子。
慕龙阙时不时的盯着古若嬛,而古若嬛自始而终的黑着脸,不去看古若嬛一眼,素素察觉到气氛不对,自然沉默不语。
肖远这傻子却是没眼力见儿的,一进门就扯着嗓子,“皇上,娘娘为了找您茶不思饭不想,可是费尽了心思。”
古若嬛脸色一窘,狠狠的瞪了肖远一眼,快步走出了门。
肖远一愣,他说错了?肖远挠着后脑勺去看慕龙阙,慕龙阙却没工夫搭理肖远,催促着士兵抬着他赶快去找古若嬛去了。
为了方便慕龙阙离开,士兵先找来了竹子,做出了担架。
阿妹妹红着眼睛,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束长满了白色绒毛的花,怯怯的望着慕龙阙,一副想张口又不敢张口的样子,急的快出来了,最终是大胡子喊住了慕龙阙。
“慕国主且慢。”
慕龙阙望着古若嬛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叹了口气,转头去看大胡子,“怎么了老人家?”慕龙阙已经吩咐士兵去找大胡子和阿妹妹辞行,并且表达了谢意。
大胡子让开一步,将羞得满脸通红的阿妹妹让到前面来,并且退了又推。
阿妹妹张了几次口,最后将手里的绒花送了出来,慕龙阙一怔,“送给我的?”
阿妹妹匆忙的点了点头,娇羞的就往大胡子身后躲,脸已经烧的通红。
大胡子笑呵呵的说道,“我家丫头从未出口山门,若是国主赏个脸不妨带着丫头出去见见世面。”大胡子说着推搡了阿妹妹一下。
阿妹妹跌跌撞撞的险些撞进慕龙阙的怀里,脸色烧的更红了。
慕龙阙脸色阴沉下来,之前的几分好感顿时全无,示意身边的士兵递给了阿妹妹一块令牌。
“阿妹妹可以凭借着这块令牌去找京城通天府府尹,他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若是阿妹妹想去北岳京都,凭着这块令牌便不会有人阻拦你,老人家放心,朕一定会给您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名门贵婿。”
阿妹妹摸着冰凉的令牌,脸色失落到了极点,深吸一口气,“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阿妹妹不图别的,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再见公子一面,公子保重。”
阿妹妹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和慕龙阙说话,除却离别的伤感,心里却是十分兴奋的。
她小心翼翼的将令牌放进了怀里,她知道终其一生,她也不会用到这块令牌。
阿妹妹站在半山腰一块凸出来的大石头上,迎着凛凛的寒风,站了许久,直到慕龙阙一行人的车队越行越远,直到日头西落。
“嬛嬛。”慕龙阙躺在马车上,古若嬛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闭着眼,随着马车摇晃着。
慕龙阙叫了许久,古若嬛依旧是不理他,顶多用鼻子发出一声冷哼。
慕龙阙攥着古若嬛的手腕,轻轻的用指甲挠着古若嬛的手心。
古若嬛终究是忍不住,睁开眼睛,瞪着慕龙阙,“你若是无趣,就饮茶吃点心,再不济那一摞子话本,且够你看的。”
慕龙阙翻看两眼,“这书我儿时便看过了,哪比得上嬛嬛的如花美貌,百看不厌。”
古若嬛冷哼一声,却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别扭道,“你艳福不浅,即便是掉到了崖底,还有温香软玉在怀。”
慕龙阙却是沉默不语,拿着旁边的书本看了起来。
古若嬛见此气的一发不可收,“怎地那姑娘含羞带怯,虽不及国色天香,却也是小家碧玉,纯真可爱,若是带回宫里也平添了热闹。”
慕龙阙挑眉,惊讶的说道,“嬛嬛是闲宫中冷清了?朕回宫之后立刻下旨,全国海选。”
古若嬛咬牙切齿,竟是径直捏着慕龙阙的耳朵,恶狠狠道,“你这厮还真的想充盈后宫,用不用我也搬出宫去,给你的如花美眷腾出位置?”
慕龙阙一脸的惊讶,“嬛嬛为何会这样想?我的意思是在全国选拔杂耍艺人进宫为你表演打发苦闷。”
古若嬛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旋即明白慕龙阙这厮就是在故意的捉弄她,冷哼一声,故作气愤的背过身,任凭慕龙阙说什么也不肯理他了。
肖远望着古若嬛率先下车,竟是独自离去不顾慕龙阙,明明路上听到车里笑骂声连连,对着慕龙阙投了一个同情的目光。
“肖远,站住。”慕龙阙阴沉着脸,黑的能滴出墨汁,“你说朕和婵娟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原有相处之意?”
肖远一愣,摇摇头,“属下未曾说过。”
慕龙阙却是不信的,“小将军说请大家吃酒,下个月的赏银通通分给大家,还不快谢谢肖将军?”
慕龙阙笑容满面的被抬走了,只留下被众人围住道谢的肖远苦不堪言,欲哭无泪。
静法寺内,婵娟被困住手脚跪坐在莲花跪垫之上,面前是光芒万丈的佛祖,四周坐了一圈敲着木鱼的和尚,不知道念的是什么经。
婵娟被这经文折磨的苦不堪言,头痛欲裂,偏偏浑身的力气似被谁抽走了一般,挣扎不得,动弹不得,甚至咒骂惠仁那死秃驴的力气都没有了。
“女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四周的和尚异口同声,同时站起来,拿着该死的木鱼鱼贯而出,大殿之上只留下婵娟一个人。
婵娟松了口气,瘫倒在莲花跪垫之上,背后的衣衫皆被汗水打湿。
一双白色的不然尘埃的布鞋出现在婵娟面前,抬起头,正是惠仁那面目可憎的脸,“心里可是舒服了?”
“任谁被一群苍蝇围攻,能舒服,死秃驴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啊。”
“佛门净地,你仍旧喊着打打杀杀,可见身上的戾气之重,小可觉得婵娟姑娘应该受着佛经熏陶九九八十一日,才可洗经伐髓,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