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到那杯子转瞬间出现了一条条裂缝,温柔的茶水砰的一声迸发出来,而本该被殃及的翎娅却浑身上下不见一滴茶水,不带一片茶叶。
古连城暗暗心惊,冷汗直流,传闻中久卧床榻的公主怎会是暗藏的高手。
“抬起头来?”
古连城大脑一片空白,悠的被翎娅一把揪住了头发,疼痛难忍,梦哼一声,眼睛触及翎娅阴狠的眼眸,倒吸一口凉气,“公,公主,有何吩咐?”
“皇兄说,本公主金枝玉叶,不该给别人做刀使,本公主出师不利,这次陪夫人又折了兵,得不偿失啊。”
“公主,不是得偿所愿,烧了那座破庙,一百三十条人命无一人生还,好比剜了古若嬛的心头肉,公主出师大捷,可喜可贺?”
翎娅冷哼一声,一巴掌扇了过去,“可喜可贺?失了皇兄的心,亲手将皇兄推向古若嬛的身边,有什么可喜可贺?看来你是不见黄河不落泪。”
翎娅起身,只见几个妈妈拿着细长的针走了上来,这种法子是宫廷之中常见的惩办人的法子,让人痛不欲生的同时,找不出一丝伤口。
古连城被一个妈妈按住手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妈妈将细长的针刺入皮肉之中。
这种深入发肤的痛连带着头皮发麻,几乎将整个灵魂顷刻间送入了地狱,转瞬又拉回了人间。
大起大落之间,古连城的衣衫尽湿,整个人脱水一般,虚弱无力的摊在地上,就像是一坨烂泥。
古连城气喘吁吁,每一个被针刺入的地方阵阵发痛,折磨着她的身体。
以及疲惫不堪的灵魂,眼眶含着泪水,说话间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公主,民女,民女知错,请公主饶恕。”
古连城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痛不欲生,心里的恨意翻江倒海,这些痛苦的折磨带来的滔天恨意,全被记在了古若嬛的身上。
翎娅摆手,两位妈妈脸色通红,退后一步,面无表情的立足在翎娅两侧。
仍旧虎视眈眈的盯着古连城,针在手上,明晃晃的刺眼,古连城浑身打了个冷颤,不敢直视,低垂着头,显得极为的卑微恭敬。
“公主,民女,有一计策,愿献给公主。”
“哼,你的那些雕虫小技,不过是小儿科,古若嬛什么手段,你没有试过?”
古若嬛的手段?果然绝情,却狠辣不足,不然古连城也不能安稳的活到今日,不断的想着法子算计她啊。
“若是她真的有什么手段?民女早就死了一千次。”
“那古若嬛以前是个被世人耻笑的傻子,现在也不过是个装腔作势的婊子,公主可清楚古若嬛未婚生子?如此不知羞耻之人,只不过是多了一块遮羞布遮住了骨子里的淫荡罢了.”
翎娅勾了勾手指,起了兴致,“起来吧,过来说话。”
古连城顿时松了口气,带着算计的笑容,走近翎娅,“公主,可以这样”
翎娅沉默的撇了一眼古连城,嘴角缓缓的勾起。
古连城心中忐忑不安,翎娅表面看着单纯,实则心思诡异,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有几个能没有心机的?
古连城暗自后悔之时,翎娅的吩咐下,两个老妈妈再度上前,吓得古连城后腿了一大步,却见着面无表情的两个妈妈不约而同的做出请的手势。
古连城一路胆战心惊,直到被看见黄色的宫门,才缓缓的松了口气,“有劳两位妈妈,请回吧!”
然而古连城刚一转身,手腕就被紧紧的拉住,身体僵硬的转过身,声音变了调,“妈妈还有何事交代?”
“公主吩咐,务必将火箭制作图偷出来,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古连城颤颤巍巍的答应下来,待妈妈一松手,一溜烟,跑出了宫门之外,似是身后有鬼追逐着一般。
“公主,奴婢瞧着那位古二小姐,恁地不老实,此事交给她去做,似乎并不稳妥。”老妈妈迟疑着道出了心声。
“本宫做什么?需然你来指手画脚?”翎娅冷眼过去,戾气横生。
老妈妈顿时跪在地上,“奴婢罪该万死。”
翎娅脸色大变,笑容浮上表面,轻柔的扶起了老妈妈,“奶娘,何必与娅儿如此生疏,奶娘可要长命百岁,一直陪着娅儿的,奶娘不是忘了?”
翎娅娇嫩的脸上,笑不达眼底,眉眼中不怒自威,带着几分狠戾,常年的嚣张跋扈,早已将往昔那个胆小单纯的姑娘磨灭的一干二净。
老妈妈叹了口气,飞快的掩饰住眼角的泪意,“老奴自是愿意陪着公主一辈子的。”
翎娅满意的笑了,双手环在老妈妈的腰间,脸贴在老妈妈的胸口,缓缓的闭上双眼。
荣华殿几只乌鸦飞过,留下一连串的阴沉粗噶的叫声,谁知,这阴沉的叫声却是不走了。
似是院子里梧桐树光秃秃的树枝留住了乌鸦,让这叫声回荡在整个荣华大殿,久经不散。
“哪来的畜生,将他们赶走。”
小太监慌张的跪下,“公主殿下息怒,奴才们已经用长棍去打了,只是这乌鸦冥顽不灵,相中了那棵树,死活也不肯走.”
小太监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那就把那棵树砍掉,本宫早就瞧着那棵树碍眼的很。”
小太监一愣,看了一眼老妈妈,弯着身子,倒退着出了门。
翎娅乖巧的扑进了老妈妈的怀里,“奶娘,娅儿已经长大了,梧桐树也老了,砍了它,娅儿心里才畅快,奶娘不会计较的?”翎娅似喜非喜的看着老妈妈。
老妈妈扯出一抹干笑,点点头,“公主欢喜就好。”
翎娅似是十分的欢喜,就像儿时一般,头在老妈妈的怀里来回的磨蹭着撒娇,“就知道奶娘对娅儿最好了”
梧桐树轰然倒地,那几只乌鸦围着梧桐树飞了几圈,被太监们轰走了,再也没有回来,粗壮的树身竟然渗出红色的似是血一样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