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342：死而无怨

凌月的面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普通一张洁净的白纸，双眼空洞的望着垂落的床幔，一动不动，犹如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

素素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在古若嬛身旁道，“凌月腹中的骨肉没了”

古若嬛抿了唇，坐到凌月的身旁，握住凌月冰一样凉的手，“凌月，孩子……”

忽然，凌月转过头，散漫的眼神聚焦在古若嬛身上，一行清泪缓缓地流下来，嘴唇蠕动了几次，只有喉咙间发出呜咽的声音，

古若嬛无声的叹了口气，拿出帕子轻轻擦拭凌月脸颊旁的泪痕。

凌月握住古若嬛的手，泪眼婆娑，眸子里闪烁着恨意，“娘娘，奴婢的孩子没了．”

古若嬛眼眸低垂，握住了凌月的手，“以后还会有的。”

凌月苦笑着，“娘娘那日昏迷在床，皇上大发雷霆，惩治了奴婢五十军棍，奴婢数到二十，便昏迷不醒，在醒来时，那些畜生……”

凌月眼眸通红，咬牙切齿，本就苍白的脸上青筋暴起，狰狞却又惹人怜惜。

古若嬛的手微微颤抖，她竟然不知道，在她昏睡期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凌月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又或者说代替她遭了如此多的罪。

“娘娘，凌月此生无怨无悔，虽然腹中怀有孽种，奴婢自私的想着，生下它，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抚养他长大成人，奴婢便心安理得的常伴青灯古佛，也不枉蹉跎一生。”

古若嬛攥起的手，悠的垂了下来，撞到床板，发出沉闷的声响，瞬间白皙的皮肤上青紫一片，古若嬛长舒一口气，“是谁？”

凌月脸色剧变，神色哀戚的苦笑答道，“这宫里除了她还有谁能一手遮天？她意图抓住奴婢通奸的把柄成为指责娘娘的罪证。幸亏皇上相救，才使得奴婢逃过一死。”

古若嬛松了口气，殊不知背上出了绵绵一层薄汗。多年的感情岂是说不在乎，便可轻而易举舍弃的了得？

凌月话音落下，虚弱的仿佛一阵风都可将其吹的支离破碎。生无可恋的倒在了床上，眼神变得呆滞空洞。

素素端着药碗唤了几声再无答应。素素焦心，却无奈苦于无应对之策，“娘娘，您看凌月她这是铁了心的不想活了．”

古若嬛上前一步，迅铃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巴掌落下去，惊呆了素素，凌月头被扇到了一边，嘴角带血，“请娘娘成全。”

古若嬛冷哼一声，“你想死，我管不着，只是别脏了我得地方。”

凌月面容僵硬片刻，露出一抹苦笑，手肘颤颤巍巍的撑起身子，晃了晃，奈何身子过于孱弱，凌月即便是下床的力气都未曾多出来一分。

凌月撑了几次只好，倒在床铺中气喘吁吁，苍白的脸上冒出许多的冷汗。

“没出息的东西。”

凌月耳朵动了动，抿了抿唇，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如今她已经生无可恋了。

“你就算死了，也是我古若嬛的侍女，可惜却做出了一件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离忧既然敢给你下药。自然是喜闻乐见你痴傻疯癫的，若是你被逼死了，只怕更开怀了．”

古若嬛说的云淡风轻，双手环胸，似是漫不经心，低垂的黑眸子里，迅速的闪过一抹狠历。

“你难道不愿为不明失去的清白报仇，为未出世就惨遭毒手的婴孩报仇？”

离忧完好无损的坐在储秀宫，一名黑衣人虔诚的跪在地上，“她可是送出去解决了？”

离忧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黑衣人未开口，重重地点了点头。离忧一挥手，黑衣人犹如过眼云烟般消失在眼前。

离忧换了一袭红衣，面若春杏，艳光满面，素手轻抚高耸的双鬓云霓发髻，步步生莲，一派好气色，出现在慕龙阙的面前。

“皇上，您怎地就傻傻的冲了上去，离忧知道皇上为了表示对姐姐的忠心不二，即便如此，姐姐也不会领情。”

离忧面上红唇微启，眼看着在笑，不达眼底，很快，阴冷的等着慕龙阙。

慕龙阙皱起眉头，眯着眼，离忧总觉得哪里变了模样，然后侍卫回禀的，离忧已经受了巨大的惊吓怕是装的？

屋子里只有离忧和虚弱的慕龙阙两人，若是离忧想趁机做些什么，这无疑是绝佳好的时机，离忧左右瞧了瞧，慕龙阙眼眸合拢，似乎熟睡。

离忧云袖中白光一闪，利刃甩出去之际，床上早已经空了，不见慕龙阙人影，离忧惊讶的掀开被子，一个活人怎地在眼前凭空消失？

离忧不可置信，忽然，肩膀上有人拍拍，回头一看，只见是带着刀锋的肖远，以及不知所踪的慕龙阙。

离忧故作无辜，肖远刀锋一挑，离忧袖子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慕龙阙冷笑一声，“杀领主，好久不见。”

离忧不可思议的瞧着慕龙阙，“臣妾只想跟皇上开个玩笑，杀人之事，借臣妾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的。”

慕龙阙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杀天绝，事已至此，你还不肯认么？”

古若嬛突兀的推开门，剧烈的声响过后，古若嬛压着一个面目全非，浑身是血。

大概还能瞧得出是女人的样子，嘴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若是熟悉离忧的人，一听便知这个面目全非得女人就是离忧。

那个完好无损的离忧自知装不下去了，发出尖锐的冷笑，身上穿的红袍，扔过去。

瞬间变成遮挡视线的红纱，一转眼，妩媚众生的杀天绝悠然出现。

古若嬛眯起眼睛，即便离忧做了再多的可气之事，比起杀天绝的心狠手辣不过是九牛一毛。

若不是今日要与杀天绝对簿公堂，早就让凌月手刃仇人痛快去了。

杀天绝阴沉的笑着，“原来你们将她捉住了”

忽然，红影一闪，若不是古若嬛早已防备，如今离忧就丧命在杀天绝的利爪之下。杀天绝冷笑，“难不成慕龙阙对这丑女人还有情分？”

“别用你的猥琐揣测别人的心思，离忧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杀天绝？”

古若嬛下意识的维护引来慕龙阙的频频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