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门之前，杨叶握着杨四的肩膀，神情庄重地说道：“四儿，以前我们家贫，没有给你取名，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杨嗣，子嗣的嗣，进宫后一定要小心谨慎，保住你的命根子，一定要保住我们杨家的后代！”

“爹，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

“皇后娘娘，草民杨叶带犬子杨嗣前来参选。”

杨艳见杨叶带着他的“独子”前来，就问道：“五哥，你真忍心把你的独子送进宫？”

杨叶假装神情低落，靠近杨艳小声说道：“犬子杨嗣，天生残疾，就算我不送他进宫，他也不能给我生个孙子出来。”看来，杨叶忽悠人的技术还不错。

杨艳脸色一变，问道：“五哥，我们宫中可不要残疾人，这事恐怕……”

杨叶又小声说道：“娘娘且放宽心，杨嗣除了天生‘无势’之外，身体并无异样，或许，这就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多年前犯下的罪过！”

这位二十年前宫廷里的头号御医话说得真好，既说明了杨嗣除了小弟弟有问题外，并无其他问题，也是明显地提醒杨艳，让她尽快免去自己身上的罪名，好行医乡间。

杨艳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就说道：“五哥，你放心，我见杨嗣机灵活泼，一定会建功立业，只有这样，我才有理由赦免你。”

其实，杨艳作为皇后，有权利马上去除杨叶的罪名，只是她不想这么快就把杨叶的罪名除去，她想完全控制杨嗣，有杨叶的罪名攥在手里，就不怕杨嗣进宫后不听话。杨艳这次回老家选太监，目的就是要选一个绝对忠诚的小太监，护卫她那痴傻的儿子。

她这位傻儿子司马衷，在八岁那年就坐上了太子之位。三年前，还以为他的傻是年少不懂事，没有特别在意，三年过去，如今已经是十一岁大孩子了，也不见他的脑子聪明起来，杨艳担心他的太子之位被其他居心叵测之人夺去，就需要在太子身边安排一位秘密的贴身保镖。这样关键的位置，只有她自家的人最可靠，而愿意当太监的，只有这些吃饭穿衣都困难的穷亲戚。

杨叶听杨艳亲口说出能赦免他的罪，虽然知道杨艳不会很快实现诺言，但还是如得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跪下来叩头：“多谢娘娘，祝娘娘福乐安康！”

“放心吧，你儿子肯定会为了你而努力的。”杨艳仔细看了杨嗣，发现这孩子眼睛里冒出一股因为聪明而散发出来的光亮，就说道，“五哥，你有没有教杨嗣识字？”

“回娘娘，有。这小子学得很快，《论语》、《孟子》都学完了，《诗经》和《庄子》几乎能全篇背诵，平时还学一些医术和法典，哎，这孩子虽然天生残疾，但脑袋瓜还蛮灵活的。”

杨叶虽然在极力夸杨嗣，想为他谋一份好差事，但也不敢欺骗皇后，也算说得真实。杨叶在宫中当首席御医五年，自然知道当太监也是需要有知识的，有知识的太监就能像皇后身边的李公公一样，享受尊荣，没知识的太监，也只能像居住在这个小山村里一样，天天做苦力。

此时的杨艳觉得，再也没有谁比杨嗣更适合待在太子司马衷身边作为秘密护卫。其一，杨嗣是杨家人；其二，杨艳攥着能洗掉杨叶罪名这张王牌；其三，杨嗣聪明伶俐，还读过很多书。

“五哥，都说将门出虎子，你这医学大家的后代也应当不错，那今天的选拔就不用再举行，就让杨嗣随我进宫，其他的子弟送去诸王的领地。”

“谢娘娘！”

杨叶连叩几下头，只到额头出现了一块红斑才停下。

他已经看到了杨家兴盛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