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氏一脸大义凛然,仿佛她做出的决定乃是替天行道。林若云心头一喜,眼巴巴看向林若溪:“母亲的法子甚好,大姐姐?这样可以么?倘若你觉得不解气,云儿还可以将之前你处罚过的那些奴才重新捉来,都在祠堂门口杖毙,以慰茉莉她们的在天之灵!”
什么叫天下最毒妇人心?林若溪今日算见识了,之前还道林若云心肠没有林若倩歹毒,却原来是她的奴才都被惩罚过了,她自觉理亏,才找了那样的理由。眼下有刘氏给她撑腰,她便肆无忌惮,哪怕是已经废了的奴才,都要杖毙。
既然这母女三人上赶着给她锦上添花,林若溪还有什么必要拒绝,索性将臭鱼烂虾全都一锅端了吧!
皮笑肉不笑地扫视刘氏母女三人一眼,林若溪道:“也罢!既然大夫人和二妹妹有这个心,我若是不领情便不识抬举了。二妹妹和三妹妹只要将事情办好,若溪自当助你们一助,为左丞相府添光增彩。可若办不好,就别怪若溪不顾情面了!”
话毕,再不与母女三人纠缠,林若溪扬长而去……
刘氏母女的办事效率当真不是盖的,林若溪才将早饭午饭合二为一吃完,林若云和林若倩已带着一群侍卫押着近百名奴才抵达祠堂。
浩浩荡荡的人群聚集在祠堂门口,引来不少府中看热闹的下人,没多久,就将整座院子挤得水泄不通。
这些下人中有些曾在两个多月前亲眼目睹了大小姐如何惩治二小姐的奴才,本想已经有了苹果四人的惨案,再经历那般,血洗得月楼之事便会揭过不提。
哪想大小姐不依不饶,今日更是来了个一锅端。当日参与血洗得月楼的奴才一个都不少地押来施以酷刑,而且还都是被二小姐和三小姐自己监督着押来行刑的。二小姐和三小姐仿佛吃错药了似的,对这些奴才们非但毫不手下留情,还让人专门用纸笔一个个记录下来。当日剜了茉莉一块肉的奴才,二小姐和三小姐今日剜他们两块肉,当日打了得月楼下人一板子之人,二小姐和三小姐就打他们两板子,如此循环下来,没多久,祠堂前便鬼哭狼嚎血流成河,如同幽冥鬼蜮。
围观的下人们虽看得胆战心惊,却个个都满脸兴奋舍不得眨一下眼睛。在唾弃这些受刑者的同时,更是羡慕茉莉、菊香和得月楼的奴才们。原来,做大小姐的奴才,便是屈死,也会死得如此尊贵,如此轰轰烈烈。当下,大小姐在所有下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截,几乎如同神祗。
紫鹃和兰香手捧茉莉和菊香的牌位,一左一右站在李嬷嬷身后观刑。李嬷嬷脸上没太多表情,她二人却泪流满面。
茉莉、菊香?冤有头债有主,这些人全都是那日对我们得月楼用过刑的人。你们且睁大眼睛看好了,大小姐此时此刻便在让他们血债血偿。总有一天,大小姐会将那些欺负过我们,让你们屈死的人全都拉进地狱,一个也不会少……
祠堂前如人间地狱,得月楼院子里却和乐融融,宛如仙境。丫鬟、婆子们都眼含泪水,静悄悄地站在回廊下瞧着院中童话般的一幕。便是侍卫们,都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微笑着看过来。
院中,小篮子正坐在美人靠上晒太阳,胖乎乎白嫩嫩的小脸都快笑烂了,黑葡萄般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案几上的糕点。
在小篮子面前蹲着一大两小三个人,林若溪蹲在中间,三夫人的一双儿女小杰和小雪蹲在她身边,三人皆笑眯眯地看着小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