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想行死不打紧,若是让自己的父母为此痛心疾首,你就算死了也不会好过。”
沈若鱼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吴珍珍抬起眼来,便看到一个秀雅清丽的女子从门外踏进来,站在自己面前。
白九跟在沈若鱼旁边,瞥一眼地上的剪刀,冷声道:“若是死相难看,你爹娘不仅仅会受了惊吓,只怕余生再不能安稳睡觉,这是你想看见的?”
听了这些话,吴珍珍眼睛里微微有了些光亮,望着吴大夫和张氏眼里蒙了一层雾气:“爹娘,是女儿无能,让你们担惊受怕了。”
紧接着抱住张氏,母女二人又是一顿痛哭。
沈若鱼将手里的雪莲膏放在白九手里,将吴大夫带到一旁说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吴大夫叹了一口气:“说来也不怕姑娘见笑了,那日老夫在百草堂驳了傅流年的面子,回去之后,他便同慕员外告状,叫了几个地痞无赖,日日跟在我家屋外讥讽嘲笑,小女在城中绣庄做工,那些地痞便跟
过去闹事。”
“小女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经得住他们如此折腾,傅流年忘恩负义悔婚在前,眼下又这般行事,简直欺人太甚!”吴大夫越来越气,拳头攥得紧紧,几番挥拳。
然而最终哪一记拳头还是敲在了吴大夫自己手里,恨恨道:“人在做,天在看,他们不讲良心做事,老天爷不会放过他们的!”
沈若鱼微微挑眉,颇有些惊讶地开口:“吴大夫若是想等着老天爷去收拾他们,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一味忍岂不是纵容坏人更坏?”
你不上手教他们摆正世界观,难不成还指望他们自己悔改?
吴大夫一脸愁容:“若是只有傅流年一人,老夫自然不拘他,但是这事还牵扯到慕员外家。”
吴大夫轻轻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息事宁人的样子:“想来是难啊。”
沈若鱼见状大致便懂了。
吴思源不过是一个小大夫,眼下还被辞退了,保不齐以后就要到像慕员外这样的人家去做客居大夫,如今若是都得罪了,日后喝西北风去吗?
沈若鱼微微勾唇,衣袖一拂便走到吴珍珍跟前,对着她道:“我问你,你知道傅流年为什么敢退你的婚,那些地痞流氓为什么敢收钱来欺负你吗?”
吴珍珍面上微微一愣,然后底下头略带些羞耻道:“因为我身份卑微,容颜欠佳配不上傅公子……”
“因为他们都欠收拾!”
沈若鱼出声打断她,有些生气:“你是今天才身份卑微配不上人家的吗?若真是的这个原因,当日傅流年就不会跪在你父亲面前说要娶你!”
“无非就是当日傅流年想求得你家的帮助,如今他用不到你们,自然就想赶紧撇清关系了。”
“都是我不好,是我无能,让爹娘一大把年纪还要受气。”吴珍珍说着叹气,又开始自怨自艾起来。
“无能你就让自己变得有能嘛!”沈若鱼皱眉,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怎么还是点不醒吴珍珍。
“这世上的女子也不是个个都容色倾城,又不是皇宫选美,你出去看看,有几个人是靠皮相吃一辈子的?”沈若鱼看着吴珍珍,顿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你父母年纪越来越大,日后都是要仰仗你的,若是你都这般懦弱,他们岂不是更人人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