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后没多久,就有人将花厅外的那一幕告诉了老国公。
老国公听了还没说什么,老太太却忍不住了,不高兴的说道:“这个孩子年纪越长,脾气愈发的乖戾了!正鸿可是她亲爹,亲爹有了困难,做女儿的居然视若无睹,这么多年的书都是白读了!”
老国公不高兴的说道:“你还有脸说!你看看老三这些年都成了什么样子?还不都是你惯的!那个姓阮的女人都把家里祸害成什么样子了?赶都赶出去了,老三居然还巴巴的把她找了回来!要我说,老三能弄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他自己祸害的!活该!”
老太太也不高兴了:“那可是你亲儿子!佑儿也是我的亲孙子!孩子都一岁了,你竟然连家都不让回一次,族谱更不让他入?这么多年了,老三好容易有了儿子,你竟如此铁石心肠!”
老太太越说越伤心,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呦!儿子孙子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还不如死了算了!”
老国公不耐烦起来:“别人生的倒也罢了,哪怕是个通房也可以,反正就那个女人,不行!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最好去告诉老三,让他速速将那个女人打发了,否则以后连他,我都不让进这个门!”
说罢,一摔袖子,走了。
老太太看着老国公的背影暗暗骂了好一阵,一咬牙,从妆台匣子的最里面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暗格,从暗格里掏出一张银票揣在自己的怀中,冲着门外啐了一口:“你个老东西!自己的儿子都不知道心疼!跟那个臭丫头真是一个模子里捏出来的!”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叫人备了马车,出门了。
安正鸿如今住在四里胡同的一个二进小跨院里。
当年出了事以后,他不敢将房子买在勋贵大臣的周围,一来是银子不够,二来也怕进进出出被曾经的同僚故友奚落笑话,所以如今住的地方,是京城中的一处平民居。
平时生活很低调,也极少跟周围邻居接触打交道。
一个国公府的嫡少爷能混到他这场境地,也算少见了。
门虚掩着,老太太推门进去,一进跨院的大门,就觉得鼻子一酸。
不大的小院子里,寥寥种着几棵树,有两棵树之间居然还拉着绳子,上面挂了一些大的小的衣服,甚至还有十来片尿布,在随风荡来荡去。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女子正坐在一只小泥炉子前扇着火,一见老太太进来,顿时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行了个礼,“老太君来了......见过老太君。”
老太太认得这是安正鸿几年前收的一个通房,名叫隽娘,姿色很寻常,这些年肚子里也没什么消息,跟在安正鸿身边,也就做个洒扫的粗使活计。
她点点头:“你家老爷呢?在不在家?”
隽娘轻声说道:“回老太君的话,老爷出去给小少爷抓药去了,还没回来,夫人在......”
老太太没什么好脸色,冷哼道:“就凭她也敢称个夫人?我安家可不认!叫她出来见我。”
隽娘忙说道:“是。”匆匆进了屋子喊人去了。